“闭嘴,你胡吣什么?”胡家儿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爹给呵止住了。
小胡年轻,见识短浅,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他爹毕竟比他多吃了几十年的煎饼,知道得罪了那些人的下场,家破人亡的也不是没有。
这几年解放了,这些人还收敛点了,搁在解放前,沾上这些人就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后悔了,原本以为捡走孩子的就是个手里有点钱的无依无靠的一对老公姆俩,从他们手里讹点钱很容易。
现在看来,他当初眼瞎的很,一开始就是在与虎谋皮。
这些人一贯是没有从对方手里挤出来钱就会缠上请他们的人,不咬下一口肉是不会轻易撒口的。
他们要是供出大车的去向,让那些人失了财,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刚刚还不如往脖子上拉一刀呢,也比现在这样零受罪强。
何大毛一看小胡要招供却被老胡给阻止了,一脚蹬在了老胡的后背上。差点把人踩背过气去。
老胡都能听到自己的胸骨嗑嚓嗑嚓响的声音,就像大冬天踩在冻实在了的雪上发出的声音一样。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多嘴多舌,这人能把他的肋骨踩折了。
老胡吓得赶紧禁声,不敢再多说话。
他现在看明白了,帮闲的那些人如果是饿狼,这些人就是猛虎。两边都是他们家惹不起的存在。
收拾老实了老胡,何大毛走到小胡跟前,问他:“都是什么?”
没等小胡回答,帮闲的那帮人看到何大毛的做派,就知道遇到同道中人了,胡家父子只怕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把他们招供出来。
与其被供认出来失去主动变得被动,还不如主动出来。至少能够伪装成路见不平来行事。做出来的事就容易扯皮多了。
现在他们这个行当越来越不好做了,政府对社会的监管越来越严厉了,高压态势之下,人员流失严重。
而且限制很多,束手束脚。做什么事之前都得找一个合法的外衣披在身上,接受周围人的道德监督。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把棺材停到人家家里就算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你们也打,太丧良心了,懂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帮闲把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好像他们以前做过那么多事情不丧尽天良,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呢。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两个人一个饿虎扑羊摁倒在地。这人骤然遇袭,狼狈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其他跟着他身后站出来的同伙,看到他吃亏,正想出手搭救他,也遭到跟着他们的人袭击。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其他人赶紧上去帮忙。那些帮闲的毕竟人少,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服了捆绑起来。
亏得今天带来的人手足,这帮帮闲的手底下确实有两手,武艺高强,不然险险让他们逃脱。
小胡因为这一幕,之前被问到的问题也被打断了。何大毛再问他的时候,他或许也想到了回答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拒绝回答了。
何大毛知道他怕什么。帮闲的罪不至死,不管送交法办还是水洞村行使私刑,迟早要出来。他看到了这些人的狠厉,怕招供出他们以后遭到报复。
“你们家惹来的麻烦,现在知道怕了?你怎么没想过如果冬伯没有我们撑腰,遇到这些人会怎么样?”何大毛一点也不同情他。
“你若是聪明的,就告诉老子大车究竟是谁抢去了;你若是不说,这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两辆大车四匹骡子,老子不找别人就找你了。”
小胡这会倒是嘴硬了:“我没钱,你打死我好了。”
何大毛拍拍他的脸:“跟老子耍光棍啊!”
所谓的耍光棍,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这种话的人一般是没把父母妻儿放在心上,也不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他们。
看着是光棍了,何尝不是心狠自私的表现。
小胡并不是不怕死,不过是仗着大庭广众,新社会了,何大毛不能怎么着他。
而那些人不同,那些人以后必定会报复他,那是他不能承受的。欺君子以方罢了。
何大毛如何不知道他打的这些小九九?不过他还就真不能怎么着他。所以更生气,把自己气得真想当众打死他狗日的。
不说何大毛在当场暴跳如雷,他在一边收拾残局的时候,棺材被抬了进去,放在胡家的院子里。
有村里妇女上前,把胡家的堂屋布置成灵堂。把花圈和花幡放置好,陆陆续续被送来的扎好的纸活也送了过来。
白布也被送到了。妇女们在当场裁制孝衣孝帽。
裁制孝衣孝帽很简单,按照尺寸把布撕好,简单缝几针套,保证穿戴在身上头上不会松开来就行。
制好的孝衣孝帽先给胡家的人跟那帮帮闲的换上。
围观的人有不懂这是什么风俗的,问旁边的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年轻人不懂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