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老百姓,挣得都是辛苦钱。
有俗语:大富靠天,小富靠勤。天上不会掉馅饼,小老百姓的钱都是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挣来的。
春生娘他们抹不开脸面去挣钱,就该安贫乐道。自己不干却眼红别人挣钱,十分没有道理。
何况当日春生家孩子拉肚子,春生亲自上门央求他娘帮着照顾一下,结果被拒绝了。
说什么“儿子都靠不住,更不指望孙子,谁的儿子谁自己带。”
听了孙子意有所指的话,春生娘老脸一红。没话接了。
小姑却不是省油的灯。“骗谁呢?别人都赚钱了,你们领的冰比别人的多没挣着钱?”看来没少打听二嫂和侄子们的情况。
有看热闹的明白人就发出嗤笑声。
“别人会做生意,我们可能笨一点吧。”春生媳妇这会明白儿子的意图了,满脸无奈羞惭的说道。
“小姑这话,一听就是会做生意的,也可以领一点冰去卖,肯定赚钱比我们多。”巧嘴开始发挥正常。
春生家大儿子是受了徐延元点拨,找到何小西求教,学来的那一半句。现学现卖,再往下说就词穷了。
还好他娘顶上去了,没让他被他姑姑问倒。
春生小妹鄙夷道:“我可不去干那丢人现眼的事。”
嫌弃人家挣钱丢人现眼,索取这丢人现眼挣来的钱用,却不觉得丢人现眼了。
春生爹和他大哥到底是男子,比围着锅台转,没什么见识的女人们强上一些。
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徒惹人笑话。
尤其是春生大哥,自家人知道自家底细。知道有些事不能细追究,翻出来大家都难看。
父母因为被他媳妇挑唆着,早早把二弟分出去单过。分家的时候虽然两兄弟分的地面积是一样的,但是给他兄弟分的都是孬地。
就跟何中槐给何小东分家的时候类似。把沿河那边的水淹地分给何小东,充当了一部分面积。
对外说分的地都一样多。可是地的等级不一样。打的粮食也少得多。
当初这样分的时候给出的理由是,父母跟着他们过以后由他们奉养。
分家后他父母连二弟家的孩子都没帮带过。二弟媳妇生孩子,月子也没伺候过。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国家政策有变,土地全部筹到了集体。加上父母年岁渐老,能帮他们干的活越来越少,他媳妇就不乐意了。
整日里找着由头向二弟家要这要那。
这不村里安排人去卖冰碗。看到弟媳妇带着孩子挣了些钱,他媳妇又撺掇着他娘和妹妹去要钱。
春生给了两回。后头孩子病了,原以为他娘会看在给了钱的份上帮着照顾孩子,才去开的口。谁知道还是被拒绝了。
再想去要钱,春生媳妇哪里会吃亏?就没给。还话赶话跟小姑子撕扯了起来。
春生爹和他大哥一看越说越不像,赶紧喝止住。“都少说两句吧。”
村里安排的活计,在这说丢人现眼的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不得传给何小西那个女人听去。
并没有训斥他女儿,只是不让再吵嘴。偏袒之意明显。
还惦记着二儿子的孝敬,说:“你们挣了钱,也要记得孝敬些我和你娘,给底下孩子做好榜样。”
这些年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春生早就心冷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孝敬父母是该的,但是孝敬半拉眼珠也瞧不上自己的父母,总是心绪难平。
春生媳妇一看自家男人脸色难看没接腔,赶紧接道:“爹,实在是没挣到钱。”
此时不接腔,等到男人抹不开脸面答应给孝敬钱,什么都迟了。
又没有人跟着他们母子,挣钱没挣钱还不是她说了算。
谁若是非得不信,好啊,谁有本事谁自己去挣个试试。
这一役,春生媳妇大获全胜。胜得很轻松。没有揭老底,撕破脸皮,没有大小声的辱骂,更没有撕扯殴打。
跟以前相比,可谓是扬眉吐气。太痛快了。
何小西不想管别人家的家包子事。之所以插手春生家的事,一是因为这事闹腾的大,影响了冰窖的正常秩序。
其次是因为春生家的情况是并不是个例。这个时代的女人,受老传统影响,不愿意抛头露面。
但是有些女人心眼小,看到别人挣了钱又眼红。闹的妯娌不和,姑嫂反目。
加之有些长辈一碗水端不平。把别人挣来的钱拿回来搞平均主义。
许多像春生媳妇这样辛辛苦苦出去卖冰碗的人,最后落到兜里的钱反而跟不去的一样。
干不干都一样,有些人就有了退缩之意。何小西若是再不管的话,就该影响她的冰碗生意了。
所以何小西就提点了春生媳妇几句。
可惜春生媳妇于宅斗一途资质太差了。何小西的暗示她压根就没有听懂。
还是徐延元从旁点拨了她家几个孩子,这事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