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跟后世不同。走出家门到外头闯荡的人,就不会再伸手跟家里要钱。不仅不会伸手跟家里要钱,还会寄一部分钱回去贴补家里。
即便是宋青远这样,家里只有父母和一个义弟的家庭,宋青远还是会寄一些钱回去。
宋大叔和宋大婶一再申明他们赚的钱够花的,不让宋青远再寄钱,他也不听。认为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给些钱是应该的。
对此,宋大嫂非常有意见。觉得家里没有栓子就罢了,还有这么个徒弟不徒弟,义子不义子的不明不白的外人。
栓子的本家又是那么个样子。自己家的钱不要最后都便宜了别人。可是却左右不了宋青远的想法和做法。两口子为寄钱的事情经常拌嘴。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公公和婆婆想明白了,愿意过来跟他们过。这日子一下就有盼头了。
尤其婆婆还这么理解她,知道她平日的辛苦。以往所有的苦和累,都觉得值得了。
宋大嫂这些年过得真是不易。宋青远先是入朝,之后又辗转各地修建铁路。一年里在家的日子,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六个孩子过日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这个时代不时兴老太太撇下老头,住儿子家给看孩子。但是,可以把孩子带回去帮着看。
不去看孩子,是因为交通和通讯不方便,老太太们基本上不识字,怕跑迷了路。还因为老太太要在家里伺候老头。
另外还讲究一个叶落归根,年岁大出门怕老在外面不好往家运。最后就是老人要留在家里守祖业。
给儿子留一个退步,万一在外头混不好,还可以回家。
宋大嫂舍不得把孩子送回去,就一直没送。等后头闺女大了,能帮着带底下的弟弟了,底下的也就没送。
所以宋大嫂虽然自己辛苦,对公公婆婆倒是没什么意见。此时被婆婆的态度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宋氏老夫妇也知道儿媳妇这些年受苦了。宋大叔背转身偷偷抹了抹眼角。婆媳俩互相擦着眼泪。
房主急等着兑出去了回老家。宋大叔这边也急着接手,赶紧把家搬过来。价钱很快就商定了。
买房子置地得看四邻好不好。不然买到手也是个麻烦。
宋大叔就问:“邻居都是做什么的啊?我们去拜访一下,打个招呼吧。”说是拜访,其实是去探探虚实。
虽然只接触一下不一定能看出什么来,但是,有时候仔细些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房主也知道宋大叔的意思。笑笑道:“两边的邻居都特别好相处,为人都挺和气。”
人和人相处得靠缘分。两个都好脾气的人不一定相处融洽。两个都不好的人或许臭味相投。这些都是不好确定的事。
所以陆爱国这个中间人也不好大包大揽,说:“是啊,是该拜访一下,以后就是邻居了,见见面,以后见了好打招呼。”
中间人也说:“趁今天不忙,去见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领着去了西边那一家。
在那家门外喊:“老王头在家吗?”有人闻声出来。
何小西一听姓王,就知道东边那家才是张家。
呼啦啦一群人进了王家的门。何小西看到到处摆着半成品的木器,角落里还有没打扫干净的刨花和锯末。
何小西猜测着这家应该是做木匠活的。这样好,大家的动静都小不了。也就不存在谁扰民的问题了。少一项纷争。
许是因为都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中人介绍宋大叔是隔壁新房主,老王头很客气的跟宋大叔寒暄着。
听说是打铁的,老王头笑说:“这房子还真是跟铁匠铺有缘,以后请老弟多多关照。”
“互相关照,我们刚来,还得靠老大哥照应。”宋大叔回答。
铁匠铺里打个农具,有时候就得要做点木匠活搭配着。比如最简单的镰刀,就得需要一个镰刀把。
有些人家自己做,但是也有不少人家买现成的。
还有犁头、耩子……等。许多农具都是用木器和铁器结合起来的。他们两家的生意还真是互补。
前房主是铁匠,木匠知道有个铁匠做邻居的好处。后头这个是卖缸盆的,跟木匠八竿子打不着。现在又换成铁匠了,难怪木匠高兴。
出来木匠家,一群人又到了东边邻居家里。“张大哥,在家吗?”中人想来跟张家熟悉些,称呼都透着亲昵。
何小西看看门前的幌子,这应该是一家做早点的铺子。今天不逢集,时间又晚了,摊子都收拾干净了。
中人介绍:“老张家是做油茶和油馅子的。”这两样都是早点的一个种类。油茶是用花生碎和豆腐皮做的一种汤。油馅子是一种油煎的带馅的饼。
这个应该跟铁匠和卖缸盆的都扯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何小西还是想简单了。进了门,就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屋子的一角修补着一只黄盆。这是是扒锅焗盆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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