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货场吃货场。
水洞村河南岸的货场,是因为地方偏僻。加上最近的村庄又隔着一条河,过河不方便。所以才没有那么多人扒围墙,搞破坏。
这个货场就在居民区的边上。被附近居民盯上也不足为奇。
货场的围墙,说是小孩子和老嫲嫲们扒出来的豁口。实际如何,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边刚垒上,马上就给破坏掉。
货场里会不会丢东西,也是个谜。
大宗货物从几百里,上千里之外拉过来。即便是丢个几件,是在货场丢的,还是在路途中丢的?谁也说不清。
所以也没有人找货场的麻烦。既然没有人找麻烦,货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那些漏洞。
何小西也不多管闲事,跟她没有关系。吸引她的,是货场负责人提到的洋灰。
她准备在印刷厂后面那块地上,大兴土木盖房子。想盖的还是水泥房子。可是听货场负责人的话音,现在的水泥貌似很难搞到?
“小西同志来啦?”市局带队的同志招呼他们。何小西如今在市局内部鼎鼎大名。原因是武副局想招人家兄妹进市局,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何小西自己觉得自己品德过硬。但是,距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为人民币服务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加上她哥哥的原因,所以拒绝了老武递过来的橄榄枝。跟这些人猜测的,自视过高之类的原因,没有一毛钱关系。
何小西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听到何小西仅凭着一个弯着腰的背影就认出刘氏来。所有人都觉得,何小西确实有拒绝老武招徕的底气。
惊人的记忆力和丝丝入扣的判断,让市局过来的人,为不能跟何小西成为同事而惋惜。
赶着大车,车上满载着今天的战利品,一行人满意而归。
装上货物以后,大车上坐不下这么些人。只能让一部分人腿着,去大车店投宿。等明日一早,再赶车过来接他们。
大炮兄弟俩是必须回家的,他们都离家老些日子了。这次为了村里的事,过家门而不入。
“唉,你们看看,前头车上是何六爷他们吧?”有人问道。众人看过去,果然是何老六和疤瘌眼他们三个,还有他们的家人。
疤瘌眼家来接他的是他的二儿子。因为其他两个儿子在他们这辆车上坐着呢。
看到两个儿子跟他们混坐在一起,疤瘌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脸臭的跟便秘了十几天似的。
不过儿大不由爷,他也就只能摆脸色。老俊跟他媳妇一样,都是看他哥嫂的脸色行事。看他大哥板着脸端坐如钟,他也依葫芦画瓢。
大炮之所以叫大炮,跟他言语犀利,啥话都敢说,脱不开关系。疤瘌眼怕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儿子说得下不来台,也不敢主动找茬。
三辆车貌似相安无事的依次前行。
三个人都被放出来了,说明钱吐出来了?
刚回到家,村里的会计陆金鹏就找上门来。
“九哥,乡上把钱还回来,这些钱怎么入账”?陆金鹏问道。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当初不知道能在陆友盛家搜出那么多钱。所以,之前村里被陆友盛搜刮去的钱,没打算让他哥替他赔。
因为让他赔,凭着他家光溜溜四面墙,吊蛋精光的样他也赔不出来。毕竟是一任村干部,真让他去坐牢,乡里乡亲的就太没人情味了。
如今这赔出来的钱多了。是入村里的帐,还是把多的退还给陆友强?陆金鹏拿不了,也不敢拿主意。
陆金鹏这个会计做的也窝囊。当初陆友强当村长的时候,把村里的钱贪光了中饱他弟弟的私囊,他不敢吱声。
现在,更是一丁点的事情就来请示汇报。
陆金鹏把一个袋子,放在陆爱国面前的桌上。并拿了一张纸递给他。陆爱国拿起来一看,是这笔钱的清单。
“九哥,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陆金鹏的语气,不像是说事,而像是表决心。
坐在里屋的何小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不停的咳嗽。
“怎么突然咳嗽这么厉害,是不是昨天出去的时候受凉了?你哥也是,带你出去干什么?”陆大嫂一边抱怨陆爱国,一边起身倒了碗热水给何小西喝。
何小西哪里是咳嗽,更不是受凉了。她是被何金鹏的语气给惊着了。
何金鹏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九哥,这些钱你做主,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你就是装到你自己腰包里我也不会出去说。
何小西想起后世的一句话:把权利装进制度的笼子。
看着面前的村会计,陆爱国知道陆友强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村里的权力太过散漫,缺乏合理有效的监督。
“好了,我知道了,放在这里吧。”陆爱国把手里的清单和那一袋钱财放在一起。“你把之前的账目做清楚,然后拿给我。”
之前陆友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