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财是能吃苦能操劳的人,不然前世在部队里也不能养猪也养个军功。 只是在陆家这样的环境里,在哥哥嫂子们的羽翼下,他没有展现的机会。 吃过早饭,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陆友财站在陆友贵边上,帮他拿着铁锨:“二哥,我也去,我给你帮忙。”陆友贵:臭小子还这么会记仇,一顿饭都吃完了,还没忘了。以为弟弟是想作弄他。 陆二嫂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摘下墙上的水罐,装上些凉开水,递给陆友财:“带点水,渴了喝。”把陆二哥拉到一边交代:“你悄悄问问,出啥事了?语气柔和点。” 陆二哥带着弟弟去田里拔草,中间旁敲侧击,终于拼凑出事情真相。感觉牙都疼了。合着你去巴结小姑娘出了洋相,就回家折腾你哥哥嫂子啊。不错,确实很亲弟弟。 还得忍着牙疼安慰他,自己都觉得亏心,心疼自己一秒。对于弟弟说的,要改过自新,帮着家里干活,陆友贵觉得臭小子终于长大了,很欣慰。 这股高兴劲只维持到中午。回家后,陆二嫂打水给陆友财洗手。陆友财手上的伤痕被陆二嫂看到。 一边忙乱的包扎,一边对着陆二哥喋喋不休地抱怨:“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就一个没提醒你,你就能让友财把手拉破了。他这手能跟你那老树皮比吗?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看着他点。” 陆友贵不服气又能怎么地?只能老老实实背黑锅。难道他能说陆友财的手是为了巴结小姑娘拉破的? 别说他答应了帮弟弟保密。就算没答应,他敢这么说,友财能咬他。他这个哥哥当地真够憋屈的,就是专门用来陷害的。 几天之后,何小东备齐了材料,叫齐了人,准备开工。陆家的几个堂兄弟也来帮忙。陆有财本来不想去,担心看到何小西难堪。毕竟刚在何小西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人。 家里其他人没说啥。只有陆二妹,对他不去帮何小西家干活表示坚决支持。 陆二妹的话反而让陆友财改变了主意。他觉得如果他真的不去的话,岂不是如了陆二妹的意,岂不是表示他和何小西跟陆二妹之间的较量,陆二妹占了上风?真是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 于是,陆有财跟在一大群哥哥们的身后,扭扭捏捏的出现在陆家要借给何家住的小院子里。 当然,陆友财跟何小西两人跟陆二妹的较量都是陆友财臆想出来的,何小西根本不知道。 也不是陆友财没有兄妹爱,而是陆二妹的所作所为让人忍无可忍。 就拿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说起。那一日,家里烙了煎饼。每次家里烙煎饼,小孩子们都格外可以获得一小勺白糖卷新烙的煎饼吃。 虽然陆有财和陆氏姐妹已经脱离了小孩的范畴,但是作为家里上一辈最小的并且得宠的人,还是可以额外得到同样的待遇。 陆友财也嘴馋,但是也知道要脸面,不好意思要。推辞:“我就不要了吧……”眼睛却瞟向放糖罐的角落,还吞了一口唾液。 陆大嫂忍着笑义正言辞回答他:“没领大人证的都还是小孩子,都有。”陆大嫂嘴里的大人证指的是结婚证。意指没结婚的都算是未成年人。 结婚需要领结婚证的政策颁布几年了。但是像水洞村这样偏远点的小村落,人们仍然没有领结婚证的意识。都是认为举办了婚礼的就是打不散的夫妻了。好多人根本不知道结个婚还有领结婚证一说。知道的人也不愿意去领。领结婚证麻烦不算,还得花钱。 只是最近出了一件新鲜事,让村里人认识到结婚证的重要性。觉得结婚证是必须要领的。尤其是女人们,有些结婚几年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拽着男人去乡里打结婚证。 水洞村更往山里,有个叫后山口的村子。村里有个女人的男人解放前夕跟着队伍南下了。前些日子传回消息,那男人在南方又娶了个洋学生做老婆,跟家里的老婆离婚了。 他们这样小地方的人,哪里听过“离婚”这样的洋词。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据传,那男人打了个离婚报告上去,说家里的老婆孩子是封建包办的。上级就批准了他离婚。因为结婚的时候没有结婚证一说,所以离婚也简单。男人人都没回来,就给他爹娘写了一封信,婚就离了。 女人们聚在一起叨叨:“封建包办能包办娶老婆,生孩子也能包办了?你不自愿的,孩子怎么来的?” 有了负面教训,比任何强制措施有效。村里人主动去领结婚证。人们记不住结婚证这个新名词,都说是大人证。 尤其像陆大嫂这样包办的媳妇们,天天磨磨叨叨唠叨打结婚证的事。大有男人不愿意就是有外心,有想换洋学生当老婆的嫌疑。陆大哥被磨叨的没法,只得带陆大嫂去把结婚证领了。一起的还有陆二哥夫妇。 乡里突击领证的人多。陆大嫂回来说,那领大人证的排队排得跟人龙一样。 证领到手了,陆大嫂的心可以装回肚子里去了,也有心情拿大人证来调侃一下小叔子。 被大嫂取笑了,陆友财也不当回事。反而认为陆大嫂的话有道理。兴冲冲的跟着侄子侄女们围着糖罐子舀糖。 相比较来说,陆大妹就懂事得多。抿着嘴唇摇头,不愿意去舀糖。陆大妹不愿意去,陆大嫂劝了几句。见她坚持,也就罢了。 其他人如果各自舀自己的一勺糖还好,陆二妹非要舀两勺。理由是:她大姐没舀的那一勺应该归她。 对于这个小姑子三不五时就要冒出一次的胡搅蛮缠,陆大嫂一开始还有耐心劝说。次数多了,耐心都磨没了。如今都是直接用语言镇压。效果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