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看着。都能为何小西作证,证明她没有在买东西的价钱上搞鬼。回去找刘氏要钱不是问题。 刘氏没有娘家的好处显现出来了,她再躲也躲不远,晚上总得回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作为附近十余个村庄的大集市,集市上东西琳琅满目,很齐全。就是价格要比每年几次的庙会上卖的东西贵些。 但庙会多在麦收前,春季的时候。此时已经入夏,等到春天再买不现实。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围着摊子,帮何小西讨价还价。把摊主侃地无可奈何,着实帮着刘氏省下不少小钱钱。 跟来的人都分别是跟屈氏,何三婶或大嫂马婶她们交好的人,也知道何家的底细。知道这是宰何中槐两口子最后一刀的时候。最后一锤子买卖,过了这村就找不到这店了。 七嘴八舌的提出要买什么。都是过日子的人,集体的智慧之下,到中午就买了个齐齐全全。筷子、碗盘、锄头、铁犁、案板、菜板……。一件件往车上装。 买到半途众人才想起来记账的事情。不记账,回头怎么跟刘氏对账? 何小西前世,先是上了扫盲班,后头又跟着儿子学习,是脱了文盲的帽子的。一般的计算和文字都能胜任。但是一个没接受过教育的乡下丫头突然识字了,理由都没法编,只能藏拙。 好在屈氏找了过来。知道了大家的困窘,找到一家店铺,借来纸笔,她帮着记账。 大家询问相亲结果。屈氏唇角含笑:“小西大姑她们被女家邀请去家里坐坐。”这意思就是差不多能成了。 整个集市逛下来,除了石磨没买着,其余都买齐了。大家打道回府。 回去途中,屈伯娘下车去还了笔墨。回来告诉何小西:“正好有熟人在店里,那人家里打石磨,我替你问了,按大小有二块三块和五块钱的,要的话先付一半定钱。”带何小西进店去细问详情。 进了店铺屈伯娘却拽住何小西,告诉她刚说的都是托词,没有所谓的熟人卖石磨。只是找个理由,能让何小西把买石磨的钱从刘氏手里抠出来。 何小西拉着出屈伯娘的手,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此时她无比庆幸当日决定亲近屈伯娘,倚仗屈伯娘。 两人出来只说人口少,定了三元的中型石磨,过几日去拉。 刘氏本打算是把买家伙什这一项拖黄的。没想到何小西一行竟然自己先买了来,再找她要钱。 那么些眼睛看着。有个多管闲事的大洋马不说,还有个难缠的大姑姐夹在里面,这钱是不好赖了。 刘氏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去给置办。她去置办的话,一些日常用的少的,可买可不买的东西就能省下来了。 看着一件件卸下来的物什,仿佛听到钱包里的钱哗哗流走的声音。刘氏脸阴沉的能滴水,心抽抽的疼。 简单吃过午饭。刚收拾妥当,请的人就陆续到了。因为只是重新写一下分家契纸,请来的人喝水的功夫就办妥。也就是何小西他们家关系复杂,怕以后说不清白,一般人家分家是连契纸都不能写的。 也没有人留下吃饭。当然,人家看主家黑青的脸耷拉到脚面上,也不会留下看她脸色。纷纷推说家里有事,都告辞走了。 也是何小西她们今日这一刀宰的深了些,让平日最擅长做面子局的刘氏都顾不得脸面了。 何大姑因为路远只能住一晚。若是以前,以何大姑的暴跳脾气,宁可摸黑走夜路也不会留下看刘氏脸色。今时不同往日,她吃的是自己侄子,跟刘氏没什么相干。也端起脸来,眼角都不带夹刘氏一下。 趁着晚饭还不急着做,天色尚早,何小西带何大姑他们去以后新房子的地方看看。其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刨除这片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流血事件,这片地谁来都挑不出什么问题。 靠近小溪的地方,长着一排杂树,树下是一层灌木。何大姑建议把溪水流淌时自然形成的那些小水沟整理填平,留下溪流跟池塘。那些杂树处理掉。就风水而言,有些树木是不适宜种在堂前屋后的。想种树的话,可以再选一些合适的树种来种植。 听说西南角那株老榆树可以附赠给他们,何大姑和大表嫂都很替何小西他们高兴。何小西前世今生都没有建过房子,对这棵榆树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没有清晰的概念。但何大姑和大表嫂不同,她们的生活阅历和他们儿子丈夫从事的行业,让她们比其他女人们在这方面有更多见识。 大表嫂站在榆树下,用手丈量着树的周长,抬头估摸一下高度,很欣喜的跟何大姑交换个眼神:“差不多够三间屋的房梁。” 晚饭时间,何小西架上风箱,饭菜烧得很快。围着新买的案板边吃边聊着。当然,话题主要围绕这次相亲和何小东他们将要建的新房。 听说那棵树够做房梁,何小东极为欣喜。对建房的事情,跟后世开车一样,男人天生比女人精通。所以何小东比妹妹更清楚那棵树的存在对他们的帮助。 连年战乱,许多地方的山都光秃秃的。水洞村山上的树木虽然因为道路不通比别处的多一些。但也是许多地方大面积的山体裸露。 建国以后,政府提倡植树绿化。一是执行的不好,让村民上山劳动行,树苗没人提供,绿化进程不理想。再有,就算有些树木种上了,也成活了,但树龄小没能成才,一时间也不够用。 能用也是公家的树,砍点树枝做柴火烧没什么,整棵伐树不行。就有人因为不经允许偷伐了一棵树,被判了七年徒刑,处罚不可谓不严厉。前世,两年以后才正式把绿化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