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躺在床上满头细汗脸色苍白的女人,冥幽尘只觉得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却不知该从哪里发泄。 他只是转了个身,她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能造事的女人吗? “泽兰仙子,你那药圃里种这等剧毒的草药做什么?”查探过已经服下解药的洛羽曦,冥幽尘立刻把拷问的目光投向泽兰,冷声质问。 泽兰仙子其实也觉得委屈,她现在已经明白过来莫羽曦在药圃里那番说辞只是为了搪塞她,并非是受了什么冥幽尘的命令。 本来是她占理的一件事,却因为莫羽曦中毒而让自己受到质问,泽兰心中已经有些不甘,她抿了抿唇,“王,莫羽曦来偷我药草,因不识药性而中毒,我不追究便是宽容,怎么,还是我的错?” 这番话听起来本来也合情合理,可是冥幽尘却根本不买账,也算泽兰倒霉,碰上了他非要较真的时候。 冥幽尘眯起双眼,冷笑一声,“泽兰仙子,这可不是在仙界,你在皇宫里种这个药圃可曾通过本尊同意,如今伤了本尊的贵人,还要谢你不成。” 贵人,贵人!泽兰脸上极力隐忍着,心里却恨不得把这个词碾成粉末。 她莫羽曦不也不是妖族中人吗?凭什么她就是贵人,自己却不是?她守了冥幽尘上千年,阻拦了一切妄图进入宫中的女子,难道要在最后几百年出岔子? 忽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了泽兰的脑海,一个笑容缓缓绽放,对着冥幽尘施了一礼,“王,是泽兰处事不当,不过泽兰现在还要去配置妹妹需要服用的解毒药,就先行告退了。” 冥幽尘还在为某人的安危而担忧,虽然责怪了泽兰,但注意力并不在泽兰身上,因此也就忽略了她行为上的怪异。 服过解毒草,莫羽曦恢复得很快,睡了一宿就完全好了,第二日一早就忙着去栽培那些从药圃里偷来的花花草草,不过她这次学乖了,都要和皇宫内的药师再三确认过品种作用之后,才开始种植。 而冥幽尘这边,却出了些岔子。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早朝期间多名大臣以后宫空虚为由,力荐冥幽尘纳妃。 这本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冥幽尘也一如既往地推辞,只是这群大臣不知怎么,竟知道莫羽曦在皇宫的消息。这帮大臣以此为引,说一个人界女子都能冲入后宫,为何他们这些妖族大家女子反而不能,冥幽尘这样做,已经违背天道。 那日占卜的结果十分模糊,竟然没能留下半点解释,如果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对莫羽曦也不知是福是祸,权衡之下,冥幽尘算是默认了大臣们的提议。 总归是他冥幽尘的皇宫,她们此时怎么进来的,数年后便会怎么出去。 此时莫羽曦正拿着花锄在御花园里辛勤开垦,丝毫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离她最近的画梁上有一双眼眸已经看了她许久。 看着那丫头拿着小锄子,一点点地挖了冥幽尘喜爱的曼珠沙华,杜千行的唇边不自主地勾出一抹魅惑地笑容,这个丫头当真是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这御花园里的一步一景可是费了冥幽尘当初好些功夫,哪一处都暗自布置了景致,花草更是能根据四时不同随时变换,虽然此时看着是片空地,但到秋风刮过,便是难得的美景,可惜啊,可惜。 杜千行的云袖一挥,莫羽曦手中的花锄立刻便被一阵暗风刮在了地上,莫羽曦抬起头,一眼就瞟到了画梁之上的杜千行,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很喜欢坐在那里。 “你不是丞相嘛,不需要早朝?”莫羽曦捡起花锄,对杜千行嘻嘻地笑着,与初次相遇看不出分别,“不怕少了工钱?” 在宫里久了,莫羽曦便开始了解到似乎很多人都怕这个妖族丞相,而且他的权力很大,可莫羽曦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有吓人的地方,甚至连冥幽尘那种明显是开了挂了人竟然都警告她离杜千行远一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工钱?”杜千行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细瘦的骨节敲了敲烟管,杜千行不自主笑了。 这丫头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这么些年他可是一直都在替冥幽尘那个小子白干活,哪次一定要他交出什么珍品来偿付给自己。 云袖甩至身后,杜千行从画梁上倾身飞下,恰好落在羽曦身前,“丫头,你的王就要纳妃了,还有心思在这里替我考虑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