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呆在原地,手指微微颤动着,将他一把推开,不敢与他对视,手掌抚上被轻啄的脸颊,心里感觉烫烫的。 慕容轻笑,不在意她的举动,只觉得情态尤其动人。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当初特意公布流苏是相府女主人时,也没觉得开心,那时只因她是卫采的姐姐,便天真以为她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 然而不是。 眼前的人低着脑袋,仍可见其面颊绯红,他一下子想起在小小庭院里,与她同坐打捞莲子,小小的身影还不足莲蓬高,说话颇有大人的风范。 与她相伴一年,见证她的成长。 那朵前朝庭前花,就是她吧。 心下坚定了信念,他与顾林是旧识,当初查获到前朝后宫逃跑的一堆人,动了善意,才有了被他扶养的卫采,被顾林带回去的玉娘。 世事难料,一切皆有命定。 月牙手扬着手帕跑来,见到慕容在此,盈盈一礼后转头问顾清:“小清姐,手帕找来了,咦你脸怎么那么红”还弯下腰看了看,果真如她的红衣裳一样红。 “我……”她说了一个字后,意识到自己是被调戏了,甩手大跳起来,拿手指着慕容,你你你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牙好奇。 慕容低低一笑:“桃花景色尚好,不如跟我一起走走” “我不!月牙,我们走。” 她突然态度强硬,月牙更是不解,问道:“走去哪小清姐,我们不是要捡拾花瓣吗?”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府去。”顾清眼神躲闪,也不管月牙跟的上跟不上,就一个劲儿往前冲。 月牙赶紧跟在身后,还不停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改变注意 跑出十米外的地方后,红衣停下,只是心里越想越气,她就这样被白白调戏不行,父亲教过的,顾家人在外面不能轻易吃亏。 喉咙咽了咽口水,顾清拳头紧握,对,她不能吃亏。 于是转过身,慕容静止微笑的面容映在她的眸子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不顾月牙的惊呼,一手搭在慕容的肩上,压低他的脑袋,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咬,睫毛微颤,她一抬眼,与他相视的眉眼里满是盈盈春水。 带着些狡黠,带着些不甘。 月牙连忙捂住眼睛,还是忍不住松开手指缝想要偷看。幸好桃树林茂密,周围无人看见,不然流言马上就要传遍整个京城。 卫采在远处,目瞪口呆,嘴里叼着的树枝因着惊讶掉在地上,然后顿首垂足,满脸心痛。少儿不宜啊少儿不宜,顾清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当着他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他轻啄,她便以咬回之。 不顾慕容是何表情,顾清收回手臂,背过身去,垂眸道:“算两清了吧。” 随后拉着月牙大步离去。 慕容一挥折扇,嘴角上扬,无人知道她睫毛轻刷在他脸庞的感觉,像轻薄的纱衣抚过肌肤,带着些稚嫩。 卫采快步跑过来,捂着胸口痛心道:“公子你……对得起姐姐吗?” 慕容笑出声,他一整日都很高兴。 初嫩的花瓣落在肩头,这千里长情,万里桃林,美味之处就在此吧。 —————— “该死的,该死的!啊啊啊——”顾清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难得有好心情能够出去玩耍,没想到竟然被别人给轻薄了 月牙冷冷补一句:“我觉得是丞相吃亏了,他居然没有反抗,真不可思议。” 阿浣在院子里晒衣服,听月牙说的有板有眼,忍不住跑进来伸长耳朵问:“你们在说什么丞相怎么了” “啊——”顾清仰天长啸,苍天有眼呐,绝不是她先动嘴的!只是,令她不懂的是,为何一向清冷的慕容如此失态,竟还未察觉,一个劲的傻乎乎乐。 无力趴在桌上,懒得回答阿浣的话。 有一搭没一搭数着花瓶里的花枝,耷拉着脑袋,阿浣在耳边喋喋不休,见顾清不搭理自己,就转向月牙打听。月牙将所见之景全部讲了出来,顾清紧紧捂着耳朵,她不听她不想听。 听完月牙的叙述后,阿浣笑的在床上打滚儿,眼泪都要笑出来,连连指着顾清,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胆大心大啥也不怕,可公然亲吻丞相大人,可没人敢做的出来。 “还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顾清拿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朝阿浣晃了晃,示威道。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阿浣清楚得很,肚子笑的发痛,有气无力说道:“丞相仪表堂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姐,我看好你,加油。” 还做了个拳头鼓励打气的动作。 甩给她一个眼神,顾清嘟着嘴巴:“你们说,他是什么意思啊最初是他碰了一下我的脸,我才想着要还给他的。父亲说过,不能吃亏……” “哈哈哈,不能吃亏小姐啊,老爷教你的知识是运用在其它事情上的,你哈哈……”阿浣立马右捧腹大笑。 看着阿浣笑的前扑后仰,顾清纳闷,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几日来,顾清总是会想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就连做梦,都有他的身影闪过。 还有他望向她布满笑意的眼睛,低而沉转的声音,都让她记忆颇深。 无端端的,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那么多轻轻一啄的吻,真的是调戏么? 如果不是调戏的话,相府里明明有流苏在,为何又要这般对她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声誉为何物 想到这里,顾清没由来的生气,光天化日之下,身为丞相也敢有**份,下次若被她逮着了人,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顾清安慰自己,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她还不是咬了他一口么?反正又不吃亏,不知道有多少京城待嫁女子对她羡煞无比。 越想越烦,还不如不想。 推门走出去,看见月牙和阿浣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