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摸黑赶路,到得午夜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青城弟子个个身上负伤,这一路赶来,早就劳苦不堪。于秋平当即开了两间大房,把他们安顿好之后,再与林俊轩、韩冰儿等来到点苍派弟子的房间。
此时夜深人静,点苍弟子早已就寝,但见房中一人盘膝而坐,原来那人乃是冯天罡。程小凯心中一喜,迅速走过去,大叫一声“师父”,冯天罡却仿若未闻,默不作声。于秋平二话没说,径走到冯天罡身后,伸出双掌抵住他背心。林俊轩、韩冰儿、杨复兴均知二人正在运功疗伤,程小凯却还想再叫,韩冰儿立即把他拉开,退出了房外。
程小凯不明所以,问道:“师姐,师父怎么了?他为什么不睬我?”韩冰儿说:“师父受伤了,于掌门在帮他疗伤,咱们不可以打扰他们。”程小凯又问:“师父受伤了?他是怎么受伤的?什么时候受的伤?”韩冰儿答道:“是昨天的事,师父跟青城派的邹老前辈比武,最后师父手下留情,却被对方重重地打了一掌。”程小凯继续问:“邹老前辈不是于掌门的师叔吗?他俩怎么打起来了?”韩冰儿说:“因为邹老前辈挟制了轩哥……”
“让我来说吧。”林俊轩打断韩冰儿的话头,说道:“这样说下去,也不知道他要问到何年何月,倒不如让我跟他从头说起。”当下便将自己“失忆”、在邓州与韩冰儿相遇、前往襄阳的路上遇见邹通、冯天罡为救自己脱困而与邹通比武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程小凯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便没再发问。
过了十多分钟,只听冯天罡轻轻叫了一声:“都进来吧。”四人便重新回到房中。
程小凯第一个走到冯天罡身边,关切地问:“师父,你的伤怎么了?”冯天罡说:“为师的伤不碍事,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程小凯半泣着说:“师父,这一次,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我……”说着紧紧握住了冯天罡的手。
冯天罡轻轻拍拍他的头,慈祥地说:“以后好好留在为师身边,不要再闯什么乱子了。”程小凯使劲点点头,没再说任何话。
这时韩冰儿和杨复兴也走了过来,齐声问道:“师父,你的伤好点了吗?”冯天罡缓缓点了点头,说:“大家都没事吧?”韩冰儿说:“我们俩没事,但青城派的师兄弟们全都受伤了……”冯天罡微微一凛,忙问:“伤得很重吗?”韩冰儿难过地说:“这个……似乎伤得不轻……”
于秋平突然插嘴说:“别担心,不碍事的,休养两三天就没事的了。”
冯天罡心下感激,转头对于秋平说:“这次真多亏有你,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好。”于秋平呵呵一笑,说:“说什么傻话呢,难道还要跟我客气吗?”冯天罡说:“但连累你的弟子受伤,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于秋平又是一笑,说:“受伤不打紧,总会痊愈的,最重要是能把人救出来,人死可不能复生啊!”
程小凯只听得又感动又惭愧,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一边磕一边说:“于掌门,多谢您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于秋平忙伸手扶住他,说:“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程小凯还待再磕,但胸口被于秋平托住,身体便再也弯不下去。
于秋平怕冯天罡与程小凯唠叨不完,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陈有财的后事,都料理好了吗?”
程小凯霍地弹起身来,惊讶地说:“什么,料理后事?有财他……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的,他的确死了。”林俊轩在旁一直没吭声,这时听得程小凯连续发问,便说:“我长话短说吧,就在昨天,大伙在这里过夜,昆仑派的云龙子想暗杀我,却误杀了在我房间的陈有财,你想知的就是这么回事了,废话就不要再多问了。”
“但是,云龙子道人为什么要杀你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要问就问云龙子本人吧。”
程小凯还待再问,却听冯天罡说道:“秋平,孩子们说的话,我都不敢相信,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凶手真的是云龙子道人吗?”
“不错,凶手就是他!”
“那我就不明白了,云龙子道人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他既跟俊轩没有仇怨,昆仑派也向来跟华山派没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杀俊轩呢?”
于秋平沉吟不答,林俊轩插嘴说:“冯师叔,这世上受人尊重的伪君子,多的是呢!说不定云龙子那家伙表面上跟我和好,实际上笑里藏刀,对我恨之入骨,也是有可能的。咱们可不能因为他有名声有地位,就否决一切。”
冯天罡轻轻摇头,似乎还是不相信,但又无从争辩,只说:“云龙子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你又失去武功,他想杀你当真是易如反掌……唉,我倒希望凶手是旁人……”顿了一下,又说:“偏偏现下我又身受重伤,要是他再下毒手,只怕难以应对……”
于秋平拍拍胸口,说:“放心,云龙子那厮就算再厉害,我也绝不会让他轻易动俊轩一根寒毛,大不了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