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二人硬剑对硬刀,又已拼了几十招。冯天罡剑招越打越猛烈,气势越来越磅礴,由波涛澎湃变为浪涛汹涌,再由浪涛汹涌变为狂潮怒吼。邹通竭尽全力,五道金凤凰也是越舞越勇猛,越舞越猖獗,在浪涛中英勇奋战。蓦地里“锵”的一声大响,撞得火花纷飞,两人均是不由自主地退出三步。这一退后,两人都是停在原地,鼓足劲力,蓄势待发。猛听得喝喝两声,二人飞步上前,双手持兵器向前劈去,然后“铮”的一下巨响,长刀长剑竟同时断为两截。 这一下以硬碰硬,两人都用上了十成劲力,威力无比,是以刀剑斩断之后,仍继续向前击去,结果冯天罡断剑斩中邹通左肋,邹通断刀劈中冯天罡右肩。两人受伤之余,自然而然作出反应,左手迅速向对方前胸拍去。只听“啪——嗒”两下声响,邹通向后退出半步,冯天罡急飞向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顿时间,惊呼之声四起,众人无不意外万分,均想:“两人武功明明难分上下,怎地掌力竟相差如此之远?”哪知连邹通也惊讶不已,疑惑地说:“你……你怎么不用力打我?” 冯天罡咳了两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韩冰儿和杨复兴等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冯天罡按住胸口,闭目而坐,过了半晌,才缓缓地说:“我不要紧。”然后对邹通说:“适才硬拼的那一招,已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一掌就算打与不打,意义都不大了。” 邹通心中一凛,惭愧地说:“你此言倒也有理,咱们大战数百回合都不分胜负,我这一掌下足劲力,倒是落了下乘。”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林俊轩心想:“冰儿的师父真是太好人了,换了是我,不拼命打他一掌才怪呢!” 邹通低头想了一阵,突然说道:“喂,你这无渡惊云剑法当真厉害,你还有更厉害的绝招吗?” 冯天罡摇头说:“这已是晚辈的生平绝学,要是邹师叔还有更厉害的刀法,晚辈可招架不住了。” 邹通也摇摇头,说:“这也是我最厉害的刀法了,咱们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谁。”顿了一下,又说:“咱俩一样厉害,不代表你的剑法能比得上我这刀法,你知道吗?” 冯天罡说:“此话何解?”邹通望着天空,得意地说:“咱祖师爷青城丈人当年武功盖世,听说他一招‘七仙凌霄’能舞出七只凤凰,势不可挡,要是使将出来,你绝对抵挡不住!”冯天罡笑道:“我这剑法也没学得到家,要是在我们祖师爷手中使出来,未必就输于青城丈人。唉,可惜两老人家不是活在同一世代,缘悭一面,无法相互切磋。”邹通哼了一声,没再答话。 冯天罡又说:“邹师叔,现在你可以放俊轩了吧?”邹通说:“你说是你厉害,还是林俊轩厉害?”冯天罡向林俊轩望了一眼,说:“武学之道,到了一定水平,就会难分轩轾,并不一定能分得出高低。”邹通说:“你此言倒也有理。”想了一下,又说:“你以前也识得我吧?那你说,是林俊轩厉害,还是我厉害?” 冯天罡略一犹豫,说:“你们也是难分轩轾。”邹通说:“此话当真?”冯天罡说:“当真。”邹通大喜,说:“太好了,我与林俊轩难分上下,他并不是比我厉害,他并不是比我厉害!”一边说一边大笑,径自向山下跑去。 望着邹通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林俊轩不由心花怒放,径走到冯天罡跟前,拱手说:“多谢冯掌门救命之恩!” 冯天罡一怔:“冯掌门?俊轩,你……”韩冰儿说:“师父,你有所不知,轩哥在两年前就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所以连武功都不会了。” 冯天罡“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向林俊轩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冯师叔。” 于是林俊轩又说:“多谢冯师叔相救之恩。”冯天罡说:“俊轩,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难道明知你有麻烦,我还袖手旁观吗?” 林俊轩心想:“看来那小子以前跟他感情很要好。”便说:“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对了,冯师叔的伤不碍事吧?”冯天罡摇摇头,说:“邹师叔这一掌着实不轻,已打伤了我的脏腑,想来半个月内也不能痊愈。” “半个月?”众弟子无不惊讶之至。林俊轩心想他终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子的,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同时不由得对面前这位点苍派掌门产生了极大的敬佩与感激之情。 这时只听一些弟子埋怨说:“师父,邹通那老家伙把你伤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大力打他呢?”冯天罡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平时的教导你们都忘了吗?就算我使尽全身力道打死他,他同样还是会打伤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打他呢?” 林俊轩听得此言,心想:“唉,冯师叔真是太好人啦,换了是我,我可办不到,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岂能就这样放过他呢?” 只听个别弟子又问:“师父,那邹通已经是一个疯子,为什么你还要对他这么客气呢?”冯天罡说:“邹通虽然变疯了,但毕竟是青城派的耆老,是江湖上的名宿,我从小就一直叫他邹师叔了,这礼数可不能变改。再说了,我与青城派于掌门是至交好友,他的师叔,自然就等于是我的师叔了。” 众弟子均说:“原来如此。”林俊轩却说:“不对呀,既然冯师叔对他如此敬重,那刚才为什么还要像生死相搏一般?” 冯天罡笑着说:“适才的打斗确实激烈,但我从没想过要生死相搏,只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