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俊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觉四周一片光明,原来已身处山洞的出口。摸着疼痛的头,缓缓坐起身来,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兀自心有余悸。 一阵轻风吹过,林俊轩全身哆嗦,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心想:“怎么才过了一天,天气竟冷了这么多?”但觉又冷又渴又饿,便不再多想,一骨碌站起身来,赶快走出山洞。 出得洞来,才发现这原来是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前面没有树林,没有草地,只有一条小小的山道通向远方。林俊轩摸摸肚子,心想:“管他什么正门后门,先医好肚子再说。”沿着山道向前走去。 哪知这山道蜿蜒曲折,长路漫漫,直走出大半个小时,才来到半山腰。林俊轩走得累了,便倚在一棵古树下休憩休憩。举目望去,见山脚下人来车往,房屋错落有致,甚是繁华,不禁喜上心头:“前面有一条古装街!”一时间忘记了疲劳,飞奔下山。 林俊轩步履如飞,不一阵便跑到了山脚。那速度真是快得可怜,如果不做演员的话,估计他可以当一名运动员,摘上一两枚奥运金牌。 “喂,兄弟们,拍的是什么戏?”林俊轩人未到,声先至。经这么一叫,登时几十双眼睛同时望向他。 林俊轩笑了笑,又问:“是什么戏啊?导演呢?” 没人应答,众人的目光更加奇特了,就像见到怪物一样。林俊轩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些人太奇怪了,便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才对!”“你从哪里来的?” 林俊轩隐隐约约感到不妥:“你们不是来拍戏的吗?” “拍戏?拍戏是什么意思?” 林俊轩的心霍地剧跳起来,连忙深深呼吸一口气,轻轻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一名青年书生走上前,笑着说:“看来这位兄台是久居深山,不知人世了。”向林俊轩打量了一番,又说:“现下是大宋理宗端平二年。” 林俊轩只觉脑里猛地打了一个霹雳,一颗心直似跳了出来,顿时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众人见他傻里傻气,只道他是一个疯子,便不再理会,一一散去。 呆了半天,林俊轩兀自神魂未定。这也难怪,一个现代人,突然回到了古代,说什么也是难以接受的,要是能若无其事的话,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过了很久很久,肚中叽咕作响,腹痛难忍,方才回过神来。心想:“既然来到了,那也没办法啦,只好接受现实了,活总是要过的,先治好肚子再说。”信步前行,寻找吃饭的地方。 林俊轩穿的是现代服装,一路上当然少不了种种奇特的目光,有的更是指手划脚说三道四,有的甚至开口便骂疯子。林俊轩暗想:“幸好留了一头长发,否则这些傻瓜更当我是怪兽了。” 转过两个街口之后,来到一间大酒楼门前。林俊轩想都没想,径直走了进去,在西北角一张桌旁坐下。店小二跑过来,侧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微笑说:“客官要吃点什么?”林俊轩说:“拿餐牌来吧。”店小二说:“什么?”林俊轩突然想起这里是古代,哪会有什么餐牌,便说:“来三道招牌小菜吧。”店小二应声称是,转头走开了。 过了一会,店小二将菜端来。林俊轩说:“装两碗白饭,来一支啤酒。”店小二愣了愣,说:“啊?什么酒?”林俊轩拍拍脑袋,笑了笑,心想:“我真是傻瓜,这里又怎么会有什么啤酒呢。”抬头说:“随便来一壶酒吧。” 本料饿了这么久,林俊轩定会狼吞虎咽,没想到他慢手慢脚,温文尔雅,竟跟闺秀姑娘一样。吃完两碗饭,居然足足花了大半个多小时。 林俊轩放下饭碗,倒过一杯酒,缓缓尝了一口,但觉酒味清香醇和,居然一点也不刺喉。心想:“我一直以为古代的酒很烈,没想到竟如此温和,度数大概只跟啤酒差不多,难怪以前李白、杜甫他们这么能喝了。” 喝了两杯,突然想起自己爷爷说过的话,便把店小二叫来,问道:“你们这时代还有更烈、更刺喉的酒吗?” “我们这时代?”店小二愣愣地望着林俊轩,呆了半晌,才说:“所有酒都差不多啦,哪有什么刺喉的。” “其他酒楼、其他地方也没有吗?” 店小二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 林俊轩轻轻一笑,心想:“以前常听爷爷说,古代的曲酿酒酒精度很低,直到蒸馏酒在元朝出现,才有了高度数的烈酒,在《水浒传》里,武松喝那什么三碗不过岗的,全是欺人之谈,施耐庵根本就对古酒没有研究。唉,爷爷向来迂腐,那时候我总以为他胡说一通,但照现在看来,他老人家的话果然不错。” 这一想起亲人,不禁黯然伤神,茫然自失,实不知今后应该何去何从,要怎样才能回到现代去。心烦意乱之下,也不愿多想,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仰头便喝,喝完再斟,斟完又喝,喝完一杯又一杯。 一壶酒堪堪喝完,林俊轩却毫无醉意。这一停饮,不禁又忧烦起来,一时间只想一醉了之,于是举手把店小二招来。店小二以为他要结账,便笑着说:“多谢客官,一共二百八十文钱。” 林俊轩心头一震:“糟了,我哪里有什么文钱银两!” 店小二见他神色有异,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转头叫了一声“掌柜”,店掌柜立即带着五名大汉走了过来。 “怎么,想吃饭不给钱吗?”那掌柜双手叉腰,神色凶恶,气势逼人。 林俊轩虽不怕他,但自已终是理亏,便小声说:“不是,我……我忘了带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