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松了一口气, 拉着江快雪一起上马往回赶。
两人总算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住处,胡女把羊赶进羊圈, 江快雪进了帐篷, 见松月真好好的,也没被绑住手脚,与那胡人男子的气氛没有昨天那般紧张, 便放下心来。他分出草药, 简单炮制后找了只瓦罐架在火炉上煎药。
胡女生火做饭, 胡人男子便抱着孩子逗弄叫他:“吉格图。”
江快雪煎了药,让胡女端给那老妪喝下,他继续煎松月真的那份。胡女看见了,没有多说什么。
松月真出了帐篷,蹲在江快雪身边, 问他:“今天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江快雪便把遇到官兵的事说了。
松月真听到他脱险的经过, 禁不住笑了。江快雪无奈,低着头守着窑炉子扇风。松月真忽然问他:“渴不渴?”
江快雪抬起头,就见松月真叼着片草叶子,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 把草叶子喂进他嘴里。
江快雪一愣,正想责备松月真行事出格,却见松月真脸也红了,目光垂着, 竟似不好意思看他。
江快雪含着草叶子, 愣忪间, 松月真已经站起来进了帐篷。
江快雪脸热犹如火烧,一颗心跳得极快。他心里乱极了,一面控制不住地会去想松月真,一面又觉得很对不起老头子。
半晌,江快雪叹了口气,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端给松月真。
松月真昨天在水里泡了许久,身上起皮,脸上也有些干,江快雪又向胡女讨了些擦脸的雪花膏,给他仔细擦在脸上。松月真不说话,只用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他,含着笑。
第二天胡人男子带着松月真出去放牧,江快雪和胡女留在家里,帮忙照料病人。离这帐篷不多远,便有其他胡民居住,骑马约莫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胡女担心有邻居来访,便依旧把江快雪打扮成胡人女孩的模样。
如此一连过了几天,那老妪的身体日渐好转,江快雪又重新调整了方子,跟胡女一起出门采了草药。
这天胡人男子带着松月真一起放牧,又是胡女和江快雪待在家里。江快雪以前学过做针线活,便手把手教给胡女。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帐篷外传来马蹄声。两人迎出帐篷,哪知外面并不是松月真与胡人男子,竟是那天两人遇到过的官兵小统领。
江快雪悚然一惊,难道这小统领查到了松月真藏在此处?可这小统领没带人,只骑着马,拉着两只咩咩叫的小羊羔。
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抓人的。
胡女走上前询问。那小统领下了马,盯着江快雪看了一眼,用胡语说:“把你妹妹给我。这两头小羊你拿去。”
胡女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统领居然是来提亲的。而且这两头小羊的聘礼未免也太过随便了吧。她脸色一变,回头看了江快雪一眼。
小统领已经大步走过来,伸手搂住江快雪的腰,把他往帐篷里带。
江快雪连忙挣扎,胡女也赶上来,拉开小统领的手:“大老爷,谁家嫁女儿也没有这么随便的。您下了聘礼,得请两家长辈在场一起定亲,今天可不能把我妹妹带走。”
小统领嗤了一声,没把胡女放在眼里,推开她便要去拉江快雪。胡女冲上来,那小统领怒了,拔出腰刀指着她,喝骂一声:“你敢坏我的好事?不要命了?”
正在这时,胡人男子和松月真一道骑马回来,远远地听见这处的动静,策马赶来。小统领一打眼便看见松月真,愣了一下,伸手从怀中摸出画像。
胡人男子与松月真勒住马,犹疑不定地看着小统领。小统领看一眼松月真,又看看画像,虽然眼前这男子与画像倒也不甚一样,但他皮肤白皙,五官俊雅,气质端庄从容,一看就不似草原上栉风沐雨放牧打猎的胡人。
小统领正要上前,忽然后脑勺一痛,登时两眼翻白,栽倒在地。
江快雪放下药罐子,松月真与胡人男子已下了马,快步过来,将昏迷的小统领拖进帐篷。
两人包括江快雪都还不明白这小统领为何会出现,胡女把缘由说了,那胡人男子听了,登时一愣,看着江快雪。
江快雪纳闷道:“看我做什么?”
胡女用生硬的汉话告诉了他:“这个人是来向你提亲的!”
江快雪登时一愣,松月真更是脸色一变。
胡女说:“他已经跟你们两个打了照面,不能再留着了。你们也不可以再留下,今天晚上,你们就走吧。把他一起带走,杀掉。”
她说罢,出了帐篷套了辆车。那胡人男子也是果断,将小统领手脚都绑了,嘴巴塞住,拖上车。
没想到今天就要走,那老妪的病却还没完全治好。江快雪又找来笔墨,写下新的药方子,交给胡女叮嘱:“现在的这幅药,再吃五天便可。五天之后,给她换新药方子。”
胡女点点头,把两人推上车,胡人男子也跟着上了车,三个人一径向南,到了一条河边,松月真将那小统领拖下车杀了,尸体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