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立被廖山的经纪人领着往廖山和沈灌所在的化妆室走的时候, 一路上对周围都格外好奇。剧组走廊乱糟糟的，像废旧的学校楼道, 只是每个门口都堆着乱七八糟的服装道具, 甚至还有饮料瓶子。
廖山经纪人一边让他注意脚下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啊顾董, 最近廖山和沈灌总在一起对戏, 沈灌刚才在卸妆, 他经纪人出去买东西了, 所以我来接您进来。”
顾卓立看了她一眼，纳闷地问,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他俩在一起了？”
廖山经纪人一秒面无表情：“……”
男人啧了一声，“还编出这么大一堆鬼话来……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太实诚了，不适合给狍子做经纪人。”
廖山经纪人下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 “狍子？”
顾卓立更惊讶, “廖山没告诉过你我的微博ID吗？”
“……”对方默默推开化妆间门, 心想对家粉岂可猖獗至此, 低声道：“就这里了。”
顾卓立一进去, 就感觉自己血压飙升。
沈灌坐在桌子前看下午的剧本, 剧组后勤楼里湿冷，廖山两只手心分别贴着一只暖宝宝, 把沈灌的左手夹在中间捧着，还往自己羽绒服怀里揣。
我的崽……
男人感觉有血珠子顺着自己的心尖往下滴滴答答地淌, 逐渐汇成一股小溪, 流得满腔都是苦涩。
廖山一抬头看见顾卓立, 冷漠挑眉，“来了？”
顾卓立板着脸，“来了。”
沈灌还没来得及说话，廖山就朝顾卓立摊出一只贴着暖宝宝的手心，“我的泡芙呢？”
“……”就他妈知道吃，狍子本狍。
顾卓立冷漠脸，“家冰箱里，要吃自己去拿。”
“嘁。”廖山收回手，又重新任劳任怨地扮演起沈灌的暖宝宝，低声嘟囔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这货不靠谱，有这种粉丝很难说是福是孽，你要擦亮眼睛啊。”
沈灌有些尴尬地小声让他别胡说，廖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看见顾卓立就冷笑。
顾卓立压根懒得理他，找把椅子坐下先关心了一下沈灌的剧组生活，又把开春之后的几个合作机会和他简单说了说，让他自己把关。
聊起正事，廖山就没再捣乱，直到两人聊完了他才哼道：“你们旗下产品现在没什么行的了吧，灌灌代言会不会掉身价啊？”
顾卓立看他一眼，“如果旗舰款饮料都算不行，那大概快消产业没有能配得上沈灌的产品了。”
廖山撇了下嘴角，“清甜冰淇淋咯，新品声势还不错，怎么好东西不想着灌灌，净拿些老掉渣的品类塞给他。告诉你，盘不活的，你把美国总统请来代言都盘不活的。”
顾卓立微微一笑，用看傻子的高深表情看着他，“清甜冰淇淋不会有代言人的，你想多了，没有人能代言清甜冰淇淋。”
廖山听了更炸，心想这是怎样的一种脑残董事长啊，他连个屁都懒得放了，想直接站起来走人。
顾卓立看了他一眼，又说，“等今年商业价值榜揭晓之后，来望煊，我们谈一谈合作。”
廖山：“合作啥，柠檬茶合作完了，要合作苦丁茶？”
“肉多多。”男人淡定地说出这个名字，而后意料之内地看见廖山脚下一顿。他满足地微笑，“怎么样，二十年经典回潮，想不想代言？”
廖山：“……”
他使劲唆着自己腮帮子，沉默了半天问道：“是那种……全线总代言……”
“对，你的艺人形象会被写进品牌价值的那种。”顾卓立笑得越发高深，“会有N波大型市场活动，都要围绕着你这个人来做，相信半年之后，廖山这个名字会和肉多多划上等号，不可拆。”
“日后在肉多多年度销量回顾的时候，那个数字会被写在你的名字下，叫做代言人廖山合作期成绩。”
廖山麻木地看着他，眼神里却写着两个字：心动。
顾卓立悠然翘起二郎腿，“叫一声哥，说句哥哥以后我会做个乖弟弟，二月份合同就会直接邮到你家里。”
廖山：“……”
他憋气地回头看了眼状况外的沈灌，深吸一口气，“叫你奶奶个腿。”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掼上，发出震动整座楼的一声巨响。
顾卓立还没开口嘲，沈灌先叹了口气。
“他动心了。”沈灌幽幽地说，“这么使劲摔门，大概回头就会背着我私下给你说两句软话了。”
顾卓立心中一动，“你很了解他。”
沈灌有些脸红，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又下意识把两只手在一起搓了搓，低声道：“嗯。”
关系奇妙的两人在同一个房间里静默了一会，而后沈灌忽然问道：“顾董，为什么这么讨厌廖山？”
顾卓立被问住了，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觉得他很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我一直都不待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