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青在母亲的炮火攻击下,落荒而逃,好容易找到了自家大哥,忍不住又大倒苦水。
林沐阳好气又好笑,“小七,你也不想想,咱们家小妹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我敢保证,即便是和周彧做了夫妻,他们现在每日里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的。
“你没见,周彧好几次都是御驾亲征的?小妹那边虽然没有消息传过来,可红衫军不断扩大,经历的战事越来越多,你不觉得小妹需要操心的事也更多了?
“咱们小妹可不是寻常女子,只知道在家里相夫教子,闲的没事干了,就是磕牙传闲话勾心斗角,咱们小妹那可是胸中有丘壑的人!”
林沐青挤了挤眼,“大哥,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大嫂知道?”
林沐阳抬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死小子!听话都抓不住重点!也难怪小妹总是不放心你!”
林沐青嘿嘿直笑。
林沐阳道:“你从今往后有什么打算,可要早做准备,不能坐等机会。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谁都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掉到自己头上啊!
“时机不等人!若是蹉跎下去,只怕将来追悔莫及。你没见我这些日子也没闲着?”
林沐青深吸一口气,“大哥,这样的道理我如何不懂?我只是……不来见见小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那也不能干等着,”林沐阳给了一个最中肯的建议,“如今你其余的哥哥都不在乾定府,也不能跟你细说,我的意思呢,你一边筹备自己的事情,一边等候小妹那边的消息。
“我想你回来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没抽出空来,一旦有空,一定会见你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林沐青便点头答应下来。
林沐阳何尝不忙?和林沐青分别之后,匆匆去见了见妻儿,便又去做自己的事了。他已经是做父亲的人,肩头的担子很重,而且也要给儿子树立一个好榜样不是?
现如今他在乾定府做武职,为了不给林梦知和周彧夫妇增加负担,也是从头开始做起的。
但他原本在大宋的时候,品级就不低了,对军中很多事情都了若指掌,想要升迁还不容易,如今已经做到了乾定府的营卫总领。
乾定府是临时国都,防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并不是说,它处在周彧势力范围的中枢地带就一定安全,周彧的势力现如今虽然是最大的,可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也不是绝对没有,明着干不过周彧,难道还不会搞点阴谋诡计?
不断有奸细混进来,想要在乾定府搞风搞雨。
因此林沐阳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不光要在城门口布防,而且要不间断在城中巡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就要将之祖宗三代都查问清楚,确定没有可疑,才放人。
但这可不算完,还要对这个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暗中监视,确认身上再无可疑,才会放心。
之前还有人嫌林沐阳太过小心,总觉得这个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做事却老气横秋的,尤其是一些年纪比林沐阳大,官职却没有他高的人,总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抓他的错处,不止一次,向上面弹劾,说是林沐阳浪费军力,总是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严重怀疑他这样做的居心。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看到了林沐阳这样做的好处,因为他们很快就截获了好几个奸细,而且这些奸细还是携带着很多危险物品前来的。
大约是收到了红衫军的影响,他们来的时候大多在身份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有的就是老到几乎走一步都要喘半天的棺材瓤子,有的则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子,要么就是羸弱的妇人。
而他们身上携带的,除了药品之外,还有火药。
这些人夹带东西的方式也很特别,那些配毒药的各种药材便是煮透在衣服里面的,而火药竟然在干粮里……
进城门的时候检查,哪怕是闻出来他们身上有药味,可这一个个满脸病容的人,身上有点药味哪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在之后的监视过程中,便发现他们如何把夹带进来的东西重新整理出来……
最可恶的是,有个女人包袱里有一件婴儿小衫,上面竟然布满了痘斑,原是一个生过痘疹的婴儿穿过的。
大家都知道,痘疹的治愈率非常低,若是生在富贵人家还好说些,若是生在穷苦人家,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旦这件衣服在乾定府城中走一圈,就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了!
此事一经查出,立刻把那妇人抓了起来,单独关押,妇人带过来的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焚毁了,还请了高明的大夫对那妇人住过的地方进行了处理,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再有人去住了。
这些人被揪出来之后,之前弹劾、质疑林沐阳的人都觉得脸上生疼,从此再也不敢随便和林沐阳唱反调了。
反观林沐阳,即便是立了功劳,也和之前一样,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着自己的事,既没有在被质疑的时候生出怨望大发牢骚,也没有在被信服的时候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