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御史的手碰到那一缕长发的同时,白衣人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嗯……”
绵长细弱。
高御史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动作急切粗鲁了许多,猛地一把扯开了那人的头发,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原本陷入昏迷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那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啊——”
这声音尖利刺耳,几乎都要把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刺穿。
林大老爷瞬间找回了信心,勃然大怒,“高御史!南平郡主!这就是你们找到的歹人?”
齐夫人也跟着怒道:“这分明是小女房中的使唤丫头!南平郡主,自从你住进我们府中之后,臣妇敢拍着胸脯说,我们林府上上下下恨不能把你当一尊大佛供起来,不敢有半点怠慢。
“可郡主自从第一日进来之后,便有意无意去找小女的麻烦,我们都忍了!谁让咱们站着君臣的名分!
“可是您不该这么过分!抓贼抓到小女头上不说,还把她房中丫鬟的衣裳扒了,当男人给推出来!
“我们自认是宽和人家,从来都不随意大骂婢仆,您上来就这样……可让这丫头还怎么活!这些孩子可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儿!”
那只穿着中衣的丫鬟挣脱了南平郡主丫鬟的桎梏,双手捂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听了齐夫人这两句话,更是丢下一句:“我不活了!”
转身就跑,旁人阻拦不及,她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南平郡主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已经确定这人是高友明了?怎么突然间又变了一个人?
她已经从那丫鬟跑开的步伐,还有隆起的胸部确认,那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不止是南平郡主风中凌乱了,就连高御史也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刘御史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塌了下来,事情闹到这一步,可就有点难以收拾了。
林家父子那要吃人的目光也真让人消受不起……
严筠汗如雨下。
林大老爷冷冷说道:“诸位一进来就直奔小女的住所,口中言之凿凿,如今却又待怎讲?是否还要彻查整个林府?林某人奉陪到底,但若什么都搜不出来,三位,我们姓林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边说着还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刮了南平郡主一眼。
南平郡主咽了口唾沫,勉强笑了笑说道:“林将军,是……是我的丫鬟鲁莽了……我们进了梦知妹妹的房间,就看到这么个人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我们也是一时之间慌了神,唯恐这人危害到梦知妹妹……”
齐夫人呸了一声,“我却不曾看到郡主有半分替我们着想!”
白芸这个时候开口说道:“郡主娘娘,方才那丫头是我们小姐房里的二等丫头叫高宁,因为身材高壮,生的不大像女孩子,所以一直都很自卑。
“不过,她忠心事主,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快,所以方才闹那么大动静,汀香水榭的所有丫鬟都出来了,她也没出来。
“至于您说的她满身的血迹,呵,若是奴婢不当众解释出来,只怕还会有人不依不饶。这是因为这两日是她的信期!
“她忠心护主,醒来之后发觉不对,跑去小姐房里有什么稀奇?晕倒在房中,被污血染透了衣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南平郡主这才回想起来,那人身上的血迹的确是集中在下半身的。
她暗暗懊悔不已,这一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才要说什么,高宁已经被两个力气打的婆子架了回来,哭得气噎声堵,不过身上已经穿好了外衣。
两个婆子走过去跟齐夫人说道:“夫人,这丫头来了信期,弄得衣裳都脏了,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齐夫人点点头,看向那三位:“三位大人,又怎么说?”
那三人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如今看清楚了,梳好了头发,这高宁就是个身材高壮,背影上看起来有几分像男子的丫鬟,可人间面容清秀,并没有半点男子的模样!
林沐阳说道:“三位大人莫不是想把责任推在南平郡主身上?三位可别忘了,之前请郡主进去搜查的时候,三位并无任何异议!”
三人哑口无言。
“好,诸位没什么事了吧?”林梦知缓缓开口,“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三位大人帮忙呢!”
也不等那三人答应,她轻轻一招手,丫鬟们便推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出来。
高、刘两位御史眼睛一亮,但今晚颇多受挫的两人,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开口。
林梦知冲着倚云点点头,倚云上前便把那黑衣人蒙在脸上的布巾扯掉了。
高刘两位御史暗暗松了口气,幸亏俩人沉住气了,要不然,今晚更加难以收场,因为黒巾之下,那人赫然也是个女子!
真是奇了怪了,这年月,怎么女人都这样不安分的像男子了?
俩人转头看向严筠,希望严筠能够确认这女人就是他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