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正在刺绣的林梦知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她用手帕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起来,这种天气也能着凉?
白薇忙送了一盏蜂蜜水过来,“小姐润润唇吧。”
白芸走上前去把灯芯挑亮,然后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小姐,南平王的封地里出现了很多义军,甚至有人冲击了王府,南平王觉得自身难保,所以才带着女儿一同上京来了。
“这一路上也甚是艰辛,据说他们带来的财物有一半都在半路上失去了,有的是奴仆卷走了,有的是被盗匪抢走的……”
林梦知问道:“这消息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南平王手底下的人透露出来的。”
林梦知扯了扯唇角,眼神里带了几分严厉,“白芸,这样的话你也能轻信?”
白芸脸上一热,“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再去打听。”
自说自话最不可信了,因为他们会把让你知道的传播出去,不想让你知道的深深隐藏。
林梦知淡淡说道:“你要知道,他们这么多人一同上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可我们之前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就说明,人家南平王的手段非比寻常。”
白芸立刻紧张起来,“是,小姐,奴婢会格外谨慎小心的。”
林梦知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等丫鬟们都退下,水心才出来,问道:“小姐是有什么想问的?”
林梦知点点头,“你之前又没有得到过南平王进京的消息?或者彧哥哥那边有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这个,”水心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在意,毕竟南平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说是有封地,但是很多年前,那些封地就不再供养他了,这些年其实南平王过的也很艰难。
“据说都是靠南平王妃的嫁妆在支撑。南平王妃倒是个精明人物,极善经营,才能保证南平王府的吃穿用度。”
只不过近年来江南脱离朝廷掌控越来越严重,他虽然是没有实权的王爷,毕竟是姓赵的,万一出现点什么事,有起义军定然会想到拿他的头颅祭大旗,所以他逃离江南也是正常的。
林梦知一边思索着一边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倒是很合情合理。
水心又道:“小姐别担心,这几日我密切注意着那边呢,若是他们有什么企图,定然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嗯,就是南平王那边也派了人过去,他们现在人手不足,所以想要安插几个人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林梦知苦笑了一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轻视敌人就等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水心肃然道:“是,多谢小姐提点!”
次日一早,林梦知刚刚起身,南平郡主就亲自来了,听闻林梦知在梳妆,甚至主动提出在院子里等一阵。
林梦知自然不能这样做,让人将她请进去,好茶好点心招待着,匆匆梳妆完毕,换了衣服出去相见。
南平郡主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竟然连胭脂都没用,但脸色粉红嫣然,肌肤健康透亮,容光焕发。
今日身上穿的是天水碧的衫子,依然是白绫细褶裙子,配着一块水头极好的比玉佩。
头上也不过是用了一对粉珍珠的珠花,耳朵上挂着水滴装的珍珠耳坠,简单,素雅。
不过那衣衫上竟用银线缕着暗纹,举手投足间仿佛有光华流转,绝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素净。毕竟年轻女子若是太素净了也不吉利。
林梦知出来之后便告罪,也看清了对方的妆扮。
南平郡主头上戴着两根金钗,脑后是一枚束发金环。金钗上镶嵌的是红玉,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遍地金的褙子,里头配着月白色的衫子,杏黄裙子。
噤步是黄玉雕刻成的一只鸣蝉,这有个说法叫做“一鸣惊人”,一般都是赶考的举子最为喜爱的。
这一身装扮换在别人身上,便会觉得俗艳,可是在南平郡主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南平郡主亲自搀扶她起来,笑盈盈说道:“是我来早了。我想着我既然住进来了,怎么也要给林老爷子去见个礼,怕你走得早,所以才起来只匆匆洗了一把脸就赶过来了。”
林梦知微笑道:“祖父体恤,总是让我用了早饭再过去请安,郡主是来早啦!”
“哦,”南平郡主揉了揉肚子,“既然来了我也懒得回去了,左右还得过来,就在林小姐这里叨扰一顿吧。”
林梦知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便让丫鬟们吩咐厨房多做一份。
南平郡主又笑着跟她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不要这么客套,我就叫你一声梦知妹妹了!我呢,闺名一个‘颖’字,妹妹可以叫我‘颖姐姐’。”
“岂敢岂敢,”林梦知忙摆手,“君臣有别,臣女不敢。”
南平郡主绷起脸来,“你若不肯,那边是看不起我!”
林梦知无奈只得小声叫了一声“颖姐姐”,南平郡主脆生生答应了,拉着林梦知的手亲亲热热问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