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遇到这种事,林梦知也是不准备理会的,毕竟正常人不能与疯子一较长短,但是人家都把脸凑过来了,你若是不打一下,似乎手痒? 所以她便拍手叫好。 林沐阳脚尖一点,地上的一段树枝便被挑到了手中,他轻轻弹了一下,树枝的柔韧性还好,不知道是被谁折断了扔在地上的。 那华服女子冷冷说道:“你们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但凡懂礼仪知廉耻的人都不会这般孤男寡女拉拉扯扯!” 林沐阳都懒得与她废话了,手中的木棍弹出转眼已经在她身上抽打了十几下,撤步抽身,回到林梦知身边,随手将木棍一丢,“妥了,咱们走。” 那华服女子这时才“哎哟哎哟”痛呼起来,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搀扶她就要倒在地上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法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林梦知歪着脑袋问:“大哥,不是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种么?” 林沐阳忍不住在她的帷帽上拍了一下,“调皮!大哥是什么人?若是我们上了战场,遇到有女人在敌方,难道还要对她礼让三分? “既然站在对立面,那就是敌人,对敌人还分什么男女,自然该出手时就出手,既然出手就毫不容情!” 林梦知挑起大拇指,“大哥高见!” 转身上了马车,林沐阳也上了马,兄妹二人回城去了。 他们从视野中消失,原本痛苦不堪的那女子挣脱了身边丫鬟的搀扶,站直了身子,抚了抚隐隐作痛的手臂,冷冷说道:“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她身边的丫鬟低声问道:“郡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女子忽而一笑,掀开帷帽上的轻纱,露出一张艳丽逼人的脸,只是那双眼尾微微挑起的凤眸当中,寒意闪烁,仿佛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她望着那几乎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车,缓缓说道:“反正我还要在这边逗留一段时间,便和他们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我哪里比不上这文弱的女子!” 丫鬟提醒道:“郡主,那女子呼吸绵长,纵然不是高手,也粗通武功。” “那又如何?”女子举起双手,她手指修长,但骨节比一般的女子都较为粗大,而且掌缘和指腹都布满了薄茧,“她便是天赋异禀,能敌得过我十余年的苦功?” 丫鬟仍然不放心,“可是郡主,我们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 “若是事情容易办,还需要我亲自出马?”华服女子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看向丫鬟,“你总是要这样多嘴多舌坏我的好心情么?你当我真的不敢杀你?” “奴婢不敢,”丫鬟弯着腰倒退两步,“奴婢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 女子面无表情从一旁的女护卫腰里抽出一把鞭子,狠狠一鞭甩过去,那丫鬟原本清秀的面孔上登时出现一道横亘整张脸的鞭痕,一只眼睛开始流血。 女子随手把鞭子一丢,冷嘲地看着她,“在我面前,你还说什么恪尽职守?你不过是一个贱婢,你的职守是什么?那便是好好伺候本郡主,但凡本郡主不能满意,随时都能让你死!” 丫鬟使劲咬住嘴唇压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抱着脸弓着身子,痛苦不堪。 那些女护卫对此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堪称麻木。 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那丫鬟的痛苦,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掐了路边一朵野花,在手心里揉碎,唇边笑意森冷。 这么一个小插曲,林梦知和林沐阳都没放在心上,甚至一到家两人就抛诸脑后了。 回家之后也不是没事干,林大老爷和齐夫人就紧锣密鼓开始张罗林沐阳的亲事了。 林沐阳如今在军中也不过有个五品的官职,也不甚紧要,但有官职在身娶亲的时候会比较好看些。 林沐阳过去帮着父亲看宴客的名单,林梦知则去帮母亲定席面和量身子做衣裳等事。 按照大宋的规矩,成亲的时候,新娘子的嫁衣要娘家和婆家都准备一套,新娘子从娘家出门穿的是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拜堂完毕,送入洞房,进行完毕所有的成亲仪式,出来敬酒的时候,就要换上婆家准备的嫁衣,这就表示新娘子往后在夫家立足“不穿嫁时衣”。按照习俗,这一套敬酒嫁衣,是婆家的女眷共同完成的,表示婆家完全接纳了新娘子。 因林沐阳是长房长子,亲事又是早就定下来的,所以敬酒礼服是早就在准备的了,当初林二夫人林三夫人还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帮着齐夫人做好了一部分,齐夫人完成了一小半,现在还剩下胸前的两朵花还没有做好,专门等着林梦知呢。 林梦知看了就笑,“娘,您怎么不早说?您不是一直说手疼么?还一个人捱着?左右我空闲时间多。” “你这傻孩子,”齐夫人慈爱地道,“你自己的嫁衣不要做啦?抽空把你大嫂这件给绣完也就是了。当初本以为婚期会在秋后,这不是突然提前了吗?” 林梦知还真不知道婚期提前到了什么时候,前世大哥娶亲是在今年的冬月。 “就在月底了,”齐夫人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咱们大宋的习俗六月不成亲,所以只好赶在五月二十二。五月里也只剩这么一个好日子了。” 林梦知坐在了绣架前,白薇上前帮忙穿好了彩线,她便低头绣了起来,一边跟母亲说着闲话。 齐夫人忽然叹了口气,道:“皇帝也不知怎的了,忽然下旨让南平郡主住到咱们家里来。” “南平郡主?”林梦知手一顿,“这是何人?”前世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君主啊! “南平王的独生女儿,”齐夫人提起来就不大痛快,“南平王的封地不是在江南么,江南动荡,他们说是在那边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