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未尝不是好事。所以林梦知并未阻止,相反还会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便利。 四个大丫鬟是汀香水榭众丫鬟的风向标,四个人这般勤奋好学,带动着所有的丫鬟们都开始努力学习,便是没有多余的钱买纸笔,拿着树枝在细沙上画字也绝无怨言。 四个大丫鬟也很照顾底下的小丫头们,哪一个表现好了,便送她们几页稿纸…… 除了学字之外,林梦知还让她们练习拳脚,自己跟着邓娘子学武的时候也让丫鬟们跟着在一旁打拳。 林沐青笑称:“妹妹这汀香水榭里全都是文武全才呢!” 林梦知出了书房便让白芸去找人:“七公子身边的苦荞应该在前院。” 白芸去了不多时果真领着一个小厮过来了。 小厮眉清目秀,生了一对笑眼,不笑的时候也自带三分喜气,见了林梦知远远便躬身行礼:“小姐。” 林梦知点点头:“今日七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了请他去我那边一趟,你告诉他,我有事求他呢。” 苦荞忙答应了,避在一旁,等着林梦知带人回了内院,才直起腰来。知道七公子看重小姐,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小校场。 林沐青正在校场上挥汗如雨地练习骑射。 堂兄们都去了外地,两个亲生哥哥也各有差事,每日里只有他一个人来练功,也很是寂寞,不过,他也得了父亲教诲知道如今林家需要快速崛起,容不得半点懈怠,所以他没有半点放松,功夫有了长足的进步。 练功结束回家之后,会去找小妹聊聊天,他就发现了,每次跟小妹聊过之后,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也很是愿意过去。 擦汗的间隙看到苦荞守在遮阳棚下,便双腿一夹马腹,提着缰绳往遮阳棚这边来了。 小校场是林家的私人场地,除了林家子弟之外,林家部将也能来,不过军中想来等级森严,部将们,律己极严,除非必要,是不会来的。所以小校场上都是自己人。 林沐青翻身下马,小厮薏米便拿着巾帕等物迎了上去,服侍着他摘掉头盔好好擦了擦汗。林沐青脚步不停,大步过来,问苦荞:“你怎么来了?” 苦荞一向是在家中听吩咐跑腿的,若是无事便不会跟过来。 苦荞忙道:“小姐说让您回去之后过去找她。” 林沐青一听脸色就有些发沉,“是不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什么了?”随即想到苦荞是自己的小厮,妹妹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便摆了摆手,“罢了,问你也是白问,左右时辰差不多了,薏米,收拾东西,咱们回府。” 回到府中,林沐青沐浴更衣之后,便立刻去了汀香水榭。 林梦知正在打草稿,听见他来了,便停下笔,去洗手,白薇自去洗笔。 兄妹两个在宴息室坐下,白芸送了茶点上来,便悄然退下。 林沐青觑着林梦知的神色问道:“小知,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林梦知提起手帕揉了揉眼睛,眼圈就红了,“七哥这样问,显见的是早就知道了!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这般欺负我?”她满含水汽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看过去,十足的幽怨。 林沐青自觉理亏,抠了抠手指,“那个什么……先前不是也没当回事么,只当是跳梁小丑……” “七哥!”林梦知叫了一声,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跳梁小丑都敢来让你妹妹丢丑!我往后还怎么做人!” 女子的名声大过天,外头竟然有下三滥的人打着邻家大小姐赝品的旗号行龌龊之事。自然少不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调戏轻薄了赝品,只当是轻薄了正品。 林沐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了咬牙,“小知,你放心,七哥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林梦知不说话,只是呜呜咽咽的哭。 林沐青更加焦躁了,“爷爷说过,咱们家这么多男儿若是再让你受了委屈,便是我们无能!” 他霍然站起,大步流星往外就走。 小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林梦知从手帕的缝隙里看到他出了汀香水榭,立刻轻声吩咐:“水心,你跟过去瞧瞧,必要的时候推一把。” 水心应了一声,飘然而去。 林沐青知道闹事的地下赌场在哪里。 其实京城里现在这样乱,什么地下地上的,根本就没有分别。 那赌场明面上是个酒楼,名叫醉春风,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挂羊头卖狗肉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了。酒楼里并不专注卖酒,而是专营赌场。 楼共三层,每上一层赌局更大一层。 来这里赌博的人,非富即贵,一般都是那些少爷羔子。有多少围观还算清正的官员就是因为儿孙不肖,在醉春风里泥足深陷,才被迫违心倒向谢志章的。 没错,这醉春风便是谢志章的本钱。 当然,此时这内幕林梦知知道,林沐青却是不知道的。 他气势汹汹直奔三楼,那个号称“林家小姐赝品”的女子就在三楼。 只是才走到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的时候便被人拦了下来,“客官,您瞧这眼生,是头一回来吧?可有引荐?” 醉春风做生意自有一套,接待的每一位客人都是有目的接近的,身份不明的人,他们不会接待。 林沐青斜着眼看这揽住自己的伙计,冷笑一声,“爷是来砸场子的!” 也没留情,抬起一脚就把这伙计给踹翻了。 薏米、红豆也一脸凶悍紧随其后,跟着往楼上走。 他们主仆三人来者不善,必然会惊动醉春风的主事人,一开始人家也没当一回事,随便派了几个打手过来阻拦。 都不用林沐青亲自动手,两个小厮就将之打趴下了。 主仆三人到了三楼才真正遇到了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