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大为紧张,拿睡袋把一堆零食裹了个死紧:“不是给了你一袋虾条吗,小炼炼,你怎么贪心不足呢?”
江炼说:“我不是为我要,千姿在里头,二十四小时,没吃过别的。她是你领导,人家安排你住五星级酒店、还给你配了这么时尚的眼镜……”
言下之意是:你掂量着看吧。
神棍忍痛,又交了一袋锅巴出去。
江炼拉开包,那袋虾条也在里头,因着高原反应,袋子都胀得圆鼓鼓的,发出轻微的塑料响。
他把锅巴也往里塞。
两袋都给她。
不会出事的吧?
她应该……不会出事吧。
***
和景茹司一样,倪秋惠点了二十个人,再加上江炼、神棍,共计二十三个。
一行人,尽量轻装快行,趁着天还没黑,往山上去。
倪秋惠心事重重,她盯着黄松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有价值的来,这趟救援,心里连个大致的谱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种感觉,相当不好。
头儿既不说话,众山户自然也就成了锯嘴葫芦,只有神棍絮絮叨叨的,一直跟江炼说起自己的问题。
“你说,我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当了叛徒呢?”
江炼纠正他:“能把主语给用对吗?说过多少次了,那个不是你-->>
,顶多是你老祖宗。”
神棍没听进去:“还有,况祖那口述,我真的觉得是我写的!”
江炼叹气,再次给他纠错:“不可能是你写的,上古时候,连字都没有,哪有文言文?那篇况祖口述,是况家后人用自己熟悉的文言辞法翻录出来的,你最多是知道那篇口述的内容,然后下意识依照着那种半文白的行文,往下顺了几句。”
神棍穷追不舍:“是啊,但我怎么会知道口述的内容呢?难道我就是况祖?我跟况小姐……是一家人?是况家人把我扔在小村村的村口的?”
这人啊,真是当局者迷,分析起别人来一套套的,一到自己就犯迷糊。
江炼白了他一眼:“你醒醒吧,况家人都快断代了,你被遗弃的时候,我干爷带着况云央,在南洋开超市呢。”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不过,你确实是提醒我了。”
神棍紧张:“提醒你什么了?”
“这个况祖,知道得太多了。你想想,他只不过是个小工匠,还是个被迫变节的,别说权力核心层了,连外环都算不上。”
“鸟尽弓藏,这种人,被利用完之后能保全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蚩尤方怎么可能还对他委以重任、让他知道这么多秘密呢?”
“山鬼水鬼,尚且被蒙在鼓里,一个小工匠,居然知道凤凰眼、昆仑天梯、麒麟晶,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这么大的秘密,被他‘仔细打听’就打听出来了,蚩尤方的保密工作,是不是也做得太差了?”
卧槽,神棍接连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结结巴巴:“那,你的意思是?”
江炼沉吟:“这里头,应该还有一个人,地位不低,况祖的那份口述,八成是出自那个人。”
神棍如堕五里雾中:“这人又是谁啊?我吗?我不是已经暴露了、被黄帝一方开膛剖腹了吗?”
江炼好笑:“你别急着自认叛徒,截至目前,你也只是看到了一些场景而已。就像你说的,一个人拿刀砍人,可能是行凶,可能是自卫,也可能是见义勇为……”
话未说完,前队徐徐停下,很快有话传过来,说是原地休息五分钟。
五分钟,江炼连坐都懒得坐下,他极目下望,恰好能看到山脚下的那个湖。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但湖面上还是隐约现出了群山的倒影,这一处视野开阔,人在半山,胸臆都为之一舒。
正看得出神,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倪秋惠:她站在山崖边,又拈着那个链条眼镜,也在看山脚下的那个湖。
这个三姑婆可真有意思,难不成高度近视?做山髻的,需要经常进山,眼睛却不好使……
江炼失笑,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哪知过了会,转回来时,发现倪秋惠还在看,这还不止,她身边的人也渐次站起,向着那湖指指点点,江炼听到有人嘀咕:“是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江炼再次看向那湖面,看着看着,心头一阵猛跳。
卧槽,湖面上的倒影,跟边上矗立着的山,居然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湖面上的倒影,看似是湖畔的山的倒影,乍一看也确实有几分相像,但仔细看就知道了,其实不是。
他急忙吩咐神棍:“那张路线图呢,拿来给我。”
神棍不明所以,抽了递给他。
江炼迅速抽展开,和水里的倒影反复比对,而这一次,几乎完全对上了。
明白了,前人早已经预料到山形会产生改变,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