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自己给自己煲鸡汤,坚信明日有糖、明日有饼,而他必是能拿到这糖和饼的人。
孟千姿呢喃了句:“这样一来,以后会有好多事儿啊……”
江炼笑:“你是富贵清闲得太久了,这人生在世,谁不是一堆焦头烂额的事儿,神棍要找箱子,我也在找箱子……”
话还没完,忽听到神棍奇道:“谁?谁也在找箱子?你吗?小炼炼,你也要找箱子?”
原来,神棍正睡到迷迷糊糊将醒,忽听到有人说什么“神棍要找箱子,我也在找箱子”,刹那间就没了睡意,几乎是噌的就坐起来,看定了江炼,嘴巴大张。
江炼也奇怪:“我没告诉过你吗?”
想起来了,神棍是问过他来湘西的原因,他那时戒心重,顾左右而言他,三两句就把神棍打发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共同进退,又看了人家那么多秘密,自己那点事儿,好像也不值得藏着掖着。
更何况,事实证明,多个人参与进来,确实是多条路子:神棍这人,什么都知道点,不啻于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路。
他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找箱子,先前,我还怀疑过跟你找的会不会是同一只,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
神棍要找的那只,太古老了,跟山胆以及传说中的龙都扯上了关系,他是高攀不上了:况家的那只,只不过是遗失在解放前,装了一份独特的药方而已。
他尽量简要,把况美盈的事儿说了一遍。
神棍听得目不转睛,心里还喜滋滋的,觉得大家同为“寻箱者”,果然是有缘分的,正听得专注,忽然瞥见什么,心头一突,又不敢高声叫破,于是一把抓住江炼,压低声音:“看,看!”
江炼转过头,看到孟千姿正托起山胆,拿干净的绷布包住,放进那个随身的小背袋里。
神棍又惊又喜:“她这是要……”
尽管事先差不多猜到了,但亲眼看见,江炼还是觉得像见证了什么大事般,有别样感觉漫过周身,心头止不住震荡。
但他不想表现得像神棍这样大惊小怪,于是说了句:“你淡定点。”
……
喉口处较高,江炼先托送了神棍上去,又过来帮孟千姿,送她上山壁时,问了句:“做好决定了?现在不怕了?”
孟千姿说:“怕啊。”
又笑起来:“但是,又有点刺激,以前的人生,像是能一眼看到头,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看不到了,未知,也莫测,要一步一步拿脚去丈量,走下去了才知道。
江炼说了句:“你会没事的。”
他并不十分笃定,谁也没法用笃定去押未知,但是,由衷祈愿。
孟千姿反而答得洒脱。
她说:“有事没事,谁知道呢。反正,有事没事,命长命短,都是一辈子,随便它了。”
说完了,猱身就上去了,也没要江炼托举,这点石壁,于她来说,本来就不费力气。
反倒是江炼,空张着欲托的手,怔了一会儿。
***
白水潇被关在一间帐篷里。
帐篷偏扎在一隅,离大营地有段距离,怕她独处时搞什么小动作,帐篷里随时有不少于三个人,外头也有四五个——这样的防守,堪称固若金汤,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了。
白水潇也息了想逃的心,只呆呆坐着,有时低头看向小腹、浑身止不住地哆嗦,有时又温柔含笑,似乎无惧无畏、死也瞑目。
……
外头传来邱栋的声音:“辛爷,你这散步散错了方向吧。”
白水潇怔了一下,空咽了下喉头,明知看不见,还是直盯着帐篷门的方向。
辛辞,她记得这个人,在孟千姿的宴席上、在云梦峰那间被改造成医务室的客房里,还有刚刚,被催吐时。
就听辛辞说:“不是散步,我要了点药水来,你让人给白小姐擦擦吧,你看她脸上那伤口。”
邱栋不屑地说了句:“这就不用了吧?”
辛辞却答得认真:“哪怕明天就处死呢,今天也得让人吃饱饭啊,难道你关着她,看着她伤口烂掉吗?”
能听到邱栋轻蔑地笑,似是不愿帮他传递,只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进去自己给吧,里头有人。”
门帘轻动,辛辞走了进来。
大概是没想到里头有这么多人,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过了会,讷讷地把药水瓶递给其中一个,那人不接:“这女人杀了我们兄弟,我还给她上药?”
边上的人也说风凉话:“辛小哥,你们做化妆师的,是不是对女人特别好啊?见人哭两嗓子就受不了了?你是没看到她杀人时的狠吧。”
辛辞解释:“不是的,这一码归一码,她是杀了人,但我们不能跟她一样吧……”
话还没完,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人呸地一声,吐了口痰在辛辞裤边上。
辛辞涨红了脸:“哎,你这人……”
三人都不理他,还爆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