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太子指了指末尾的空座。
“谢太子殿下。”谢世子小心坐下,可能是因为知道谢瑶派人刺杀太子的事,所以面对太子打量的目光,他愧疚地垂下了头。
等太子与他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勉强放开,抬头见花琉璃正看着自己,又再次面色潮红地低下了头,连耳朵尖都红起来。
花琉璃:“……”
她又不是调戏良家妇男的恶霸,这位谢世子怎么回事呢?
太子也注意到谢世子的异样,他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花琉璃的袖子,给了她一个“不要拈花惹草”的眼神,转头语气温和地谢世子近来学了什么功课,要不要参加科举,争取三年后入朝为官等等。
等到气氛正好时,太子叹息一声,苦笑道:“你们跪在外面,孤没有拦你们,也没有叫你们起来,你可会怪孤?”
“此事本就是我们家做得不对,怎么能怪太子?”谢世子连忙摇头,拽着袍子道,“我、我只是没脸见到您。”
哎哟喂,乐阳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
贤妃差点没忍不住捂脸,谢驸马与乐阳那么要脸的人,当着宫奴的面跪在东宫门口,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想把这件事说成谢瑶个人行为,免得连累整个谢家。
这位小世子倒好,开口就是“我们家做的不对”,可真是……天真得让人想多嘲讽他两句,都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
就连没怎么开过口的五皇子,都忍不住用怜爱的眼神看了谢世子一眼。
“你不怪孤就好。”太子神情更加忧伤,“那一日若不是福寿郡主拼死护着孤,孤早已经魂归黄泉。我们被人找到的时候,福寿郡主身上的衣衫都被鲜血染红了,太医说,若是再晚一点,福寿郡主的手臂就废了,连命也保不住。”
谢世子偷偷抬头看了眼坐在太子旁边的少女,少女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很虚弱的样子,这么娇小的少女,在杀手面前救下太子,需要多大的勇气?
越想越愧疚,谢世子几乎把头埋进肚子里。
“孤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年纪小,对这件事也不知情。”太子招来宫侍,“太后娘娘许久没有见你了,你先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谢世子站起身,有些犹豫道:“太子殿下,家父家母……”
“表弟。”太子用忧郁地眼神望向他,“你还是在心里怨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谢世子连忙摇头。
“那你便早些去见太后娘娘,其他的事,父皇与孤心里有数。”太子抬了抬茶杯,示意宫侍带谢世子出去。
“等等。”花琉璃笑着开口,“带世子从侧门走。”
谢世子心中一阵感动,福寿郡主一定是担心他看到跪着的父母会难过,所以才特意嘱咐宫侍带他从侧门离开。
莫名其妙收了一个感激的小眼神,花琉璃:“……”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儿子却一直没有出来,乐阳心里越来越慌,忍不住抓住谢驸马的袖摆道:“驸马,天赐性格单纯,太子会不会故意为难他?”
若是别人,做事可能还会顾忌些规矩脸面,可太子那个人,有时候脾气上来,是不会要脸的。
谢驸马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见乐阳神情惊惶,开口劝道:“你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好姐姐,这是怎么了?”顺安的声音从他们夫妻二人身后传来,“我听你们的语气,好像是在担心孩子?”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顺安摇着扇子走到乐阳身边:“可见人都是自私的,自家孩子金贵无比,别人家的孩子,你们是想杀就杀,想坑就坑?”
“刺杀太子的大罪,你们在这里跪一跪,就想当做不存在?”顺安嗤笑一声,“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顺安公主殿下……”谢驸马刚开口,就被顺安打断。
“谢驸马,请你称本宫为顺安长公主。”顺安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却不掩风华的男人,“不要叫错了。”
当年乐阳使劲夺走这个男人,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就是狗,哪里有屎哪里走,她一个美美香香的公主,实在不该与狗打交道。
这些年来,乐阳总以为她还惦记着一个背叛她的男人,时不时就要在她面前秀一番恩爱,实在让她无奈。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谁会惦记一条狗呢?
“哎呀,好姐姐,你看我的眼神好吓人。”顺安拍拍胸口,拉着女儿嘉敏往后退了好几步,“姐姐,你不会是又想打我了?”
“乐阳姨母,求您放过家母吧。”嘉敏朝乐阳行了一个礼,“你上次打家母的那一巴掌,家母回家养了好些日子才好,你若是再动手,就休怪晚辈还手了。”
花琉璃真是有毒,跟她在一起待久了,怎么说话做事也染上了她的调调?
乐阳:“……”
她们母子二人还好意思说上次的事?!
“顺安,你这个贱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