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悟虚言不必追踪,鲁智深到底还是坐不住。如今,他正是奉命管辖此坊,便也毫无顾忌地飞出多宝阁,站在高空中,放出神识,四周一片横扫,暗中却不紧不慢地盯着这来历不明、自号骷髅的佛修。
只见此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多宝阁后,便在附近浑不在意地游荡起来,似乎对高空中的鲁智深视若无睹。好一会儿,见鲁智深没有动静,他方才出了慈恩坊,进了相邻的文峰坊,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鲁智深,思虑片刻,终究是没有追了过去,闷声回到多宝阁。不一会儿,悟虚和文天祥都接到鲁智深的讯息,邀请二人到后堂密室一叙。
悟虚和文天祥赶到之时,钱丹,鲁智深,还有罗、马两位执事,都已在了。
此刻,那钱丹,服饰打扮,乃至神情体态,都与往日不同。一根长长的玉簪,斜斜地插在如云秀发中,绿色琥珀耳环无风微摆,一袭水蓝花边长裙长长地托在地上,腰间还束着一圈软软的金丝带。她就这般,玉臂立在案几上,依偎在一处,娥眉、双颊、双唇,尽皆着了粉黛,两眼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思,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分明是随时便要施展媚功的节奏。悟虚微微一惊,悄悄看了文天祥一眼。文天祥,一身淡淡阴气,凝而不散,好似死水一潭。
见悟虚和文天祥进来,钱丹微微欠身,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这几日,承蒙两位道友,尽心镇守,方才一直平安无事。但今日看来,却是有人容不得了。是以,方才我等商议了一下,决定自明日起,便停止营业。”
说到这里,钱丹朝着那罗执事看了一眼。罗执事会意,取出两枚一模一样的储物戒,分别送至悟虚和文天祥二人的案几上。
悟虚和文天祥,对视了一眼,遂笑道,“这几日,我二人只不过在这里装装门面罢了,实无什么用处。况且,如今麻烦刚上门,我二人岂可就此抽身而去。”
“悟虚大师客气了,当初我等的约定也是仅限于开业期间,两位道友驻店镇守。”只听得钱丹,复又说道,“小小酬谢,还望两位道友莫要嫌弃。”
这时候,文天祥说话了,“麻烦既然来了,若只是停业,便能躲得过?不知贵阁后面有何打算?”
钱丹,微微一笑,却是不答。旁边鲁智深,似乎欲言又止,只是最后看了看钱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悟虚见状,遂起身合掌,“既然如此,我等值守到明日一早,便算是功德圆满了。”
那钱丹,眼波一动,“两位道友如此好意,奴家便谢过了。”说着,站了起来,轻移一步,倾身行了一个礼。
那文天祥,见此,也起身,与悟虚一道,还了一个礼,遂拿起面前的储物戒,走了出来。
悟虚和文天祥走后,鲁智深,正要开口,却被钱丹止住了,“将军的意思,奴家如何不知晓。但此二人,终究认识不久,若是贸然相求,反倒不妥。”说到此处,钱丹顿了顿,复又低声笑嫣,,“此番离别,不知何时再见,奴家已经命人备下些酒菜,今夜便与将军一醉方休。”
鲁智深,听得钱丹如此言语,竟然难得的肃然合掌,“如此,便多谢姑娘成全了。今夜,鲁某定当前来赴约,”说罢,竟也转身而去。
待鲁智深走后,那横眉竖眼的罗执事上前,躬身问道,“大人,难道真的放着那两个替死鬼不用不成?”
却听得钱丹,淡淡一笑,“这二人,若果真如鲁智深所言,待他们看了那储物戒,自然会心动而为我所用。”
那一向沉默寡言的马执事,忽然也开口了,“有这些炮灰可用,还有大人您和薛长老在,也许我们还可以多呆几日。”似乎很是舍不得这短时间的这样的买卖。但他话还没说完,心中便后悔起来,但为时晚矣。
一道巨掌虚影,凭空出现,瞬间压在了他的头顶上。一股庞然大力,顿时让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几乎肝胆俱裂,大叫道,“长老饶命!大人救我!”
旁边的钱丹,叹了口气,躬身对着密室后方躬身说道,“马凡多年来忠心耿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请薛长老今日饶他一命吧。”
数息过后,那道巨掌虚影方才散去。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密室上方响起,“此次任务,干系重大,尔等若是走漏了风声,出了什么差错,老夫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钱丹和罗执事、马执事,尽皆躬身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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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里,文天祥,收好那枚储物戒,长长吐了口气,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悟虚。
那枚储物戒,他方才已经查看过,不但有灵石五千,还有上等鬼道法宝一件。此物,名曰灵血幡,吞噬灵血、壮大己身,阴损却又威力巨大。而且,一看炼制材质和手法,便知此物绝非玄阴星所有,倒像是幽冥星所出。
本来,今日多宝阁如此决断,文天祥和悟虚便隐隐觉得今日之事,蕴藏着极大的风险。文天祥还担心悟虚抽身而去,毕竟要悟虚冒着如此风险,帮自己实现随着多宝阁这些人前往幽冥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