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罢了。“ “大胆!“立时便有人怒喝。 小美子,微微扬手,止住了正要四起的谩骂声,复又将悟虚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既然自称为佛门弟子,为何没有削发受戒?” 悟虚不禁哑然,自己此刻确实一副儒生打扮。旁边药善,倒是一副僧人装扮,他闻言便走上前来,对着小美子合掌说道,“我等一向在桃花岛修行,受戒不在于发而在于心。” “桃花岛?”小美子一扬眉,当即问道,“可是邻近那舟山的桃花岛?”语气颇为激动。 药善一惊,微微回头,悟虚暗叹一声,诵道,“若有不平事,焚香默拜之。实不相瞒,我等正是自那舟山附近的桃花岛而来。” 小美子,深深地盯着悟虚三人,片刻之后,双手复又合掌,长袖带起一片碧云,”原来是悟虚大师的弟子。“随即转身,扬声说道,”一场误会而已,都散了吧。“ 一座孤零零的小楼上,悟虚三人坐于榻上,与小美子默默相对。小美子,喝退众人,将三人引至此处,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待婢女送上香茶,一一退去,小美子举杯示意,四人遂在幽幽暗香中各自一饮而尽。 “若有不平事,焚香默拜之。“小美子,朱唇轻启,将方才悟虚所诵之句,又低低吟诵了一遍,方才意犹未尽似的,徐徐放下手中茶杯。 这两句话,乃是悟虚当日在桃花岛胡闹,立自己石像之时,信手在石像基座刻下的言词。到后面,悟虚心境一变,又将此石像化为碎石堆,这是另话。但当日石像所在之时,悟虚曾与东海之人交手,被当时的龙王三太子,亦即那沈、昌岐所看见。适才小美子听闻桃花岛便神情一变,立即追问,悟虚便隐约猜想其中缘由,但悟虚又有点不想沾染因果,是故回答之时,含糊地说出这两句话。却谁知,如此冷僻的典故,小美子也知晓。 小美子之所以知晓这两句,乃是她从如今的神宫宫主美雪子那里听说的。而美雪子,之所以会给她提及这些,亦是后面知道小美子曾被悟虚所救的缘故。 这里面的因果,说起来,真的是让人感慨。 悟虚心中感慨,却不想表明身份。一来,过去已过去,自己当初救小美子,全凭初心;二来,小美子似乎已是神宫之中高层人士,那神宫如今又全面倒向了莲花生大士,悟虚隐约不同意莲花生大士的做法,但又自觉说服不了,更力敌不了。所以不想沾染什么因果,方才不相认便是因此。 此刻,听罢小美子吟诵,悟虚却不能不有所表示,遂对其说道,“阿弥陀佛,我等当初便是心有不平事,在山顶对着那石像默拜不已,日淋雨晒,三天三夜,力不能持时,冥冥中得一门六字大明咒的粗浅功法。” 此刻,悟虚、药善、潘若怜,掩去了气息,外显修为境界平平,尤其是悟虚看上去,不过凡尘二层而已。小美子一听悟虚此言,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她一边亲手给悟虚三人斟茶,一边又娓娓说道,“能诵六字大明咒,即是我佛门中人。佛法无高低,不过有所方便罢了。” 悟虚点点头,答道,“前辈所言极是。只可惜,我等资质有限,至始至终都未曾得蒙悟虚亲自教诲,细细想来,真的是惭愧不已。” 小美子,端着那小小圆形茶杯,两指头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双眼注视着茶几某处,缓缓说道,“悟虚大师神出鬼没,游戏风尘,缘分未到,诸位也不必太在意。”说罢,抬起头来,轻轻一拍手,立时便有数名婢女疾步上楼来。小美子起身,“悟虚大师曾有恩于我,诸位不必担心方才之事,且在此处歇息一晚。”说罢,双脚离榻,飘然而去。 望着小美子背影飘忽消融在夜色中,潘若怜抬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冷笑道,“想不到此人如此势利。”悟虚摆摆手,“这也怨不得她。何况方才她已经出手为我等解困,又留宿一宿。值此多事之秋,还复何求?莫要起了嗔慢之心。此刻天色将白,我等且稍事休息,便启程上路。”三人遂无话,各自盘腿而坐。 小美子,回到住处,也是盘腿打坐,片刻之后,却又起身。她本是所谓阴虚之体,性喜幽静,修习佛法之后,性情变得更加的冷淡孤僻,所住之处也是远离喧嚣之处,一应饰物能免则免,唯有一软榻,一蒲团,一尊香炉,一副茶具,一节靠窗的书橱罢了。 “最近不知怎的,常常心绪不宁,今夜更是如此。”小美子心中暗想着,踱步至书橱。书橱中大半是些佛经,这些佛经她早已看了数遍,有的甚至都能够倒背如流。手指轻滑,片刻之后停在了一册薄薄的经书之上,小美子轻轻将其抽了出来,鬼使神差般一翻,便翻到了中间一页。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小美子轻声念了几遍,若有所思,随即想到了今夜碰到那三个怪模怪样的自称来自桃花岛的佛门修士。这三人,修为低微,佛门气息却是不假,但却只是蒙悟虚大师暗中传授了一门功法而已,连悟虚大师的面都没有见过,严格说来,又算不得悟虚大师的弟子,更莫说能够通过他们能够找到悟虚大师了。 小美子,叹了口气,将此金刚经卷册放回原处,目光轻移,又落在了一卷红色兽皮装裱而成的经书上,她手指点在书背顶端,一动不动,手指下方,一列六字,古朴苍劲,在书背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莲花宝瓶密法!此经书,有厉害密宗法门,但若无上师灌顶,却也是修习不得。若要上师灌顶,则须得入京都大和殿!是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