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朱元璋的临时王殿,已经乱作一团。 原大将军蓝玉,在一名黑袍瞎客的协助下,以白莲教长老的身份,控制了应天府十余万大军,正杀向东海妖族的杭州府。此消息,借助各种修士手段,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当天便传遍天下。朱元璋一系的高层官员,莫不知晓。 李善长、胡惟庸,还有从郓城大营赶回来的徐达、冯胜,从宿州赶回来的汤和,等重臣,默默地站在那里,表情甚是凝重。围在他们周围的文武官员,一片唧唧嗡嗡。 好一会儿,那李善长望着殿中混乱情形,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凝声说道,“吴王正与三位高人商议应天府之事。诸位有何建议,稍后禀报便是,切莫乱了方寸。”李善长,本就年长,这几年深受吴王朱元璋信任,诸多大政方针,都由其领衔谋划参赞,已经隐隐有些丞相气象。他如此说,大殿中,便很快安静了下来。 静得可怕的大殿中,时间飞快,似乎转眼之间,便是一个时辰过了去。在众人翘首以盼中,上方那王座,始终空空如也。李善长和徐达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一起出了大殿,朝着后面走去。 王府内戒备森严,除了明处的侍卫,还有许多朱元璋网络的能人异士,隐于暗处,常人若无指引,断不敢随意走动。李善长和徐达,虽然不在这常人之列,但走得也很是小心谨慎。他们目不斜视,原先凝重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然。他们的步伐很慢,似乎行走于深湖之底,似乎行走于陡峭山岩。短短的几百米,竟然耗去了他们一刻钟的时间。待他们曲折走到王府最深处时,那李善长和徐达,额头都已经布满了汗珠。但他二人都没有去擦拭,双手依旧合于胸前,微微躬着的腰,却有一种绷紧到极致的感觉。 “启禀吴王,”李善长和徐达,似乎心有灵犀,几乎同声说道,“我等接到急报,应天府有变。” 对面那一片云雾缭绕、不知深广的院落中,片刻之后,徐徐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微风而至耳边, “吴王已经去了前方大殿。” 这声音,好似有无穷的魔力。二人,只觉一阵目眩神迷,周围景致和色彩,如风似水,皱起一片,荡漾开来。数息之后,便被了回去。 李善长、徐达,一站稳了脚跟,便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定睛朝着正上发看去,却不由面色又是一变,那王座依旧空空如也。大殿四处,又不约而同地响起唧唧嗡嗡之声。 。。。。。。 朱元璋,此刻,正合掌盘腿,坐在一张铺着厚厚虎皮的木塌之上。隔着数米远的木塌左侧,放着一只精致的镂空盘龙香炉。一丝丝淡黄的香气,袅袅升起,却并不散开,好似活物一般,绕着朱元璋四周盘桓不已。这是庐山清静峰特有的黄龙木香,中有龙纹,灵火燃之,最能凝神静心。木塌的右侧,则放着一把宝剑,长约三尺。剑柄上,镶着一颗圆润的夜明珠。剑鞘深黑,上面有许多细微的凹凸不平,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显出几许嶙峋质感。剑身在鞘中,不见其锋。 木塌下方,百余个高高的圆形坐几,分作三路,上面皆覆有上等兽皮,乃是以斩杀的妖修制作而成。左路,几十个位置,仅前面两排,坐着八、九名道士;中路、右路,坐无虚席,分别是效忠于朱元璋的白莲教诸位长老,和马灵华留下来的阴身儒修。这些修士,虽衣着神情各异,但全都是凡尘六层以上的修为境界。 朱元璋双目紧闭,如老僧入定。下方的修士,也是一言不发。 。。。。。。。 大殿中,唧唧嗡嗡声,越来越大。李善长和徐达等人的神情,也渐显忧虑。东海妖族尽出化形妖修,应天府骤生此变,而吴王又迟迟不现身。李善长和徐达等人,几乎可以肯定,便在这大殿之上,已经有人在暗中谋划自己的后路了。 。。。。。。 朱元璋终于睁开双目,朝着下方看了一眼,笑道,“前面那些人,实在呱噪,诸位稍待片刻,朱某去去便来。”说罢,起身下了木塌,随手拿起木塌右侧尔等那把宝剑,轻轻撩起层层厚重的闱幔,朝着后面走去。 。。。。。。。 “参见吴王!”当看到朱元璋,从那扇巨大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之时,李善长不由两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参见吴王!”大殿中,众人随即纷纷跪拜在地,齐声呼道。 朱元璋没有坐到那王座之上,他手拿宝剑,向前走了两步,默默注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忽然微微抬头,一边望着殿顶的缕缕阳光,一边缓声说道,“诸位爱卿,快快平身。” “启禀吴王。”李善长,见朱元璋,抬头一直望着上方,也不言语,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 朱元璋,挥挥手,“传本王旨意,封蓝玉为东南大将军王,即日率应天府傅友德、康茂才等部,收复苏杭等地。” “吴王!”李善长、徐达等人,齐声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余下的话,便被一股无形威势所压在了胸口。 “宿州大营,即刻北上,与郓城大营会师,今夜进攻曲阜。”朱元璋紧接着又下了一道军令。 原先奉命前往宿州大营,准备进攻徐州的汤和,当即领命,随即转身,出了大殿。 “邓愈,“朱元璋,连下了两道旨意,所谓的真龙天子之气,不自不觉中,已脱体而出,充斥于空中。他人,也渐渐飞至半空,长剑在手,身后有飞龙在青气隐现。 邓愈急急应承了一声,仰望着朱元璋。却见朱元璋,朝着自己射来两道深邃无比的目光,一个激灵,头深深埋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