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侧脸遥望着飞舟之外的夜空。 张若月,见状,站在那里傲然说道,“好叫大师知晓,这星云竹,原本便是本宗之物。外人纵然得到了,拿在手里也不过是块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悟虚心中冷笑不已。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凭着此物,化险为夷。更何况,八思巴大师知道自己手上持有星云竹,那惊喜凝重地神情和语气,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还有那威力堪比真灵大修一击的“星陨”、“云散”两式,都是八思巴自星云竹上参悟得来。 “井底之蛙!”陆妙影,在一旁轻声冷咤,随手轻轻一指。半截玉指穿过那无形的禁制,露在了外面的夜空之中云海之中;其指端,却源源不断地垂下一束细小的光华,然后在魔气浮云中,散成一团,化作星星点点,看上去就像一群萤火虫。 小舟徐徐飞行着,或者滑行着,陆妙影一手扶着栏杆,一边好似在慵懒地戏水弄云,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呆如木鸡的悟虚。 悟虚,根本没有注视陆妙影,他此刻正无比震惊地望着陆妙影身后船舷外,那一团纷飞的星河。虽然形状很小,气息似乎也很微弱,但悟虚直觉,这正是八思巴大师在萨迦寺当着自己和多吉直之面,施展的那从星云竹上参悟得来的“星陨”之术。 “流星!?”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夜行的修士,势若流星地飞了过来。他猛然看到了陆妙影指尖的那团璀璨星光,却没有看到飞舟,更没有看到飞舟里面的陆妙影、张若月,还有悟虚。 飞舟,缓缓飞行着,说不慢,但也说不上有多快。这人,身着灰色衣袍,一脸方正,脸上带着惊奇诧异猜疑的神情,从后面渐渐追了上来。也许是全力施为,他身上那灰色衣袍,全都鼓了起来,手中握着宝剑,被大拇指抵着,从青色的鲨鱼皮剑鞘露出一寸寒光,在风中传来轻微的嘶嘶破空声。 飞舟忽然停了下来,陆妙影意味深长地对着悟虚一笑,身后船舷外的那团星河,忽然完全散开,就像有人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萤火虫放了出来。然后,这些重获自由的萤火虫,便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刹那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云海中。随同这些萤火虫一起消失的,自然还有那名急匆匆追上来,以为有宝物出世的修士。 悟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神识虽然不能除外探查,但在如今魔天轮即将出世,云海魔气肆虐之下,敢于一个人孤身夜行,又岂是泛泛之辈。若是自己眼力不错,此人应该是一名儒门真人修士。想不到,却死得这样无声无息,这样黯淡至极,连萤火虫之光也不及。 这陆妙影,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厉害!?观其方才,举重若轻,毫无烟火气,悟虚便知道,只怕八思巴也做不到。何况,八思巴若要施展“星陨”之术,还须得借助星云竹。 “方才这名修士,名叫常玉汝,在人世间,绰号常乐笑生,到了庐山之后,拜入浩然峰恨散人陆子虚门下,晋升真人,改称中州剑。”仿佛是印证悟虚的猜测,陆妙影空灵的声音,在飞舟复又飞行之际,响了起来。 她莫非知道我与东极岛赵浩然、陆子虚、罗归一等人有隙,是以故意引来此人,当着自己的面杀之,一来威逼利诱,二来若是自己不从,到时候便嫁祸于我?悟虚心念转动,嘴上冷冷说道,“陆仙子,如此随意屠杀同道,恐怕有失天外天真灵大修士的风范吧?” “本仙子,杀人,自然有杀人的理由。否则,你也早已一命归西,神魂俱灭,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在我师徒面前大呼小叫?”陆妙影说这话的时候,坐在其身旁的张若月,不由握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眼里露出央求的目光。 一脸寒霜的张若月,爱怜地看了张若月一眼,吐了一口香气,然后徐徐转头,直视着悟虚,片刻之后,肃然说道,“罢了。本仙子,也不和你枉费口舌。” 悟虚,怒道,“不必枉费口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一说完,悟虚心中便隐隐后悔了。体内封印,又莫名出现,那方才在陆妙影指尖出现的璀璨星光,又在自己体内浮现,升起。悟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肉身乃至禁锢在识海中的神识之体,全都随着一片星光消散,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自从修成曼陀罗法界,悟虚第一次觉得死亡如此接近,掌心不受控制地渗出汗迹来。 “你可知,方才那名儒修,为何不在浩然峰,孤身夜行在这云海深处?他是奉命出来,要借着此次魔天轮出世,庐山云海混乱之际,袭杀紫荆盟仙湖岛。只因,仙湖岛蒋氏三兄弟,曾经冒犯过浩然峰。” “你可知,囚魔峰,利用人世间的战乱,凝炼血池,献祭魔天轮。而无论浩然峰,莲法峰,清静峰,都袖手旁观,暗促此事?那朱元璋、龙王三太子所部,还有黑龙使暗中操控的汉军,之所以能够各自长驱北上,其实是与囚魔峰有默契,以千万人头,千万精血,换取一时胜利,些许城池?” “你可知,魔天轮出世之际,庐山六峰,有多少暗手?有多少像方才被本仙子杀死之人一般,被派遣至庐山云海各处,要趁机兴风作浪,暗下杀手?” “你这些,都不知道,到时候庐山六峰依次开启,组阵打开通道,又如何自处?难道便靠着你们三人,偷鸡摸狗一般组建的暗杀组织?” 陆妙影神识发音,一连串的逼问,问得悟虚是疑虑重重,心旷神怡,无言以对!纵然陆妙影,又收回了对悟虚的封印,悟虚也是如一个木偶一般,发傻发愣。这些问题,这些隐隐露出一角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