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一般穿过那尚未完全飘散的血雾,又如暗潮一般在夜色中蔓延开来,将那点点寒光,瞬间淹没吞噬。 这时候,一声声佛门密咒响起,空中多了许多佛像、菩萨像,尽皆散发着纯净的白光,驱散了那黑色闪电,黑色暗潮。一片光晕在车队外围浮现,将那魔将的长戟挡在了外面。当初元都夜乱之后,三皇子以元帝之名,收缴捣毁一切喇嘛教事物,严命大臣王公,禁军护卫,不得私藏佩戴喇嘛教的佛像等饰物。此刻,这些忠心耿耿的元庭精锐护卫,顾不得禁令,将随身秘携,佩戴多年的佛像佛珠,取了出来,捧在掌间胸前,乃至举到头顶。 车厢中,片刻之后,虔诚的诵经声响起,开始略显慌乱和急促,到后面便渐渐的平稳从容起来。数尊佛像,从车厢中飞出,定在半空,祥云咸至,异香连连,梵唱声四起。 不知何时,那尊魔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彤在高空中,静静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片刻之后,冷冷一笑,侧身对着身边的韩匡低声说了一句。那韩匡便兴奋地点点头,对着身后下方大声喊道,“白莲军听令!” 其身后那一队胸前绣有白莲的军士,早已严阵以待,听得韩匡发令,齐齐一声洪亮的军号,声震八方,一股浩然佛息直冲天穹。 隐身在暗处的多吉,轻轻的叹息一声,带着十几名喇嘛,走出法界。他先是凝目望向此刻已经烽烟四起,杀声哭声一片的元都城内,随后端详了一下下方那几尊熟悉的佛像,最后才平视着对面的赵彤,合掌道,“赵真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下方这些人,平素一心向佛,诸恶不沾,何不卖小僧一个薄面,得饶人处且饶人。” 多吉上师! 下方一阵欢呼。许多人喜极而泣,更是有不少人呼喊着多吉的名号,述说往日自己如何如何恭敬喇嘛教,如何如何顶礼膜拜多吉,做过什么什么大布施。。又有人跪地向天,虔诚许愿,今日之后要如何如何。。 多吉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赵彤。 赵彤淡淡一笑,指着韩匡身后,“此乃我白莲教幸存弟子。国仇家恨,万千人头,岂是大师你寥寥数语可以抵消,可以抹去?” 多吉默然不语。 那边韩匡,一挥手,身后下方的白莲教弟子,口诵佛号,手持兵刃,杀向了元庭这支车队。这些白莲教弟子,乃是赵彤命韩匡秘密训练的一支奇兵,尽皆修习过庐山莲法峰花莲妙法宗的白莲心法,不染一丝魔气,反而是带着一丝佛门气息。元庭这支车队外围的佛门光晕,对他们丝毫不能阻碍。 多吉虽然方才便隐隐有所预料,但见到此番情形,还是面色一苦,当即命随同自己前来的那十几名喇嘛,下去助阵。自己,则望着对面飞驰而来的赵彤,手结印,口诵咒,浑身金光大作,迎了上去。 此刻,赵彤那四面魔旗,已经不知所踪。她一人,手持一把如玉骨剑,一袭黑纱,犹如云端之上曼舞。黑纱漫卷飞扬,白色剑花就这样从天空,一路盛开过去。无浸骨花香,亦无矫揉媚态,有的是鲜明的黑与白,有的是暗潜的生与死。 多吉面色凝重,端坐在七彩云端之上,手中一杆转经轮,身影却又若隐若现,显然已经暗中将曼陀罗法界祭出。神识之体在法界,手中飞速旋转的经轮,却时不时出现在外,在若有若无的梵唱声中,放出道道金光,与赵彤的骨剑隔空碰撞,每一次都迸射出光怪陆离的斑斓,令周围云彩显得妖艳无比。 渐渐地,多吉在法界祭出出一尊高大的三头六臂文殊菩萨法相,一手持转经轮,其余五人各自结印,在法界外云端上,幻现出无数金光闪闪的佛陀法相,菩萨法相,或合掌,或结印,或持各式法器。而每尊佛陀法相,菩萨法相,周围,都有数道赵彤·身影浮现,急速飞舞,神情各异,手中骨剑长短粗细不一,有的如五尺重锋,势若小山,有的仅比绣花针,荧光闪闪,有的又如横笛玉箫,发出美妙声音,有的又似老树嫩花,不断演绎着绿红枯荣。 这番打斗,早就惊动了元都内的王保保。他飞身而至,默然而观。 “扩廓帖木儿!当日本教诸位真灵大修诸位长老,为你联手施展诸佛海会大****,送你大造化。为何你居然入了魔道?”忽然间,云端上无数的佛陀菩萨法相,齐齐侧身侧目,对着王保保开口问道。 王保保,低头看着手中幽黑的金刚杵,冷笑片刻,说道,“佛说渡化世人,你们说要送我一场大造化。为何,却又送我一把魔器?” “不可妄语!这把摩诃那钵金刚杵,虽然出自天外天极光寺,但却是经过师尊等人亲手加持过的,又怎么会是魔器?!”多吉的声音,从那尊高大的三头六臂文殊菩萨法相四面八方发出,伴随着漫射的金色光华,无比庄严。 王保保,又是冷冷一笑,不复再言。 “王大将军,还在等什么?我可是已经感觉到了那佛门舍利子的气息!” 两道身影从天际,如流星般飞来,瞬间即来到王保保面前,正是那先前带着三皇子巴尔措达离开的两名魔道真人修士。此刻出声者,是那名男修士。 王保保,顿时一皱眉,正要开口。此刻在多吉法界所在的那处云端上,化身万千,萧萧骨剑挥,翩翩天魔舞的赵彤,忽然开口了,“人各有志,无须勉强。桑荃芳,崔判严,你们还不速速入阵,助我一臂之力?”话音未落,四面魔旗,从虚空中,云层中,极速飞出,迎风而长,直刺苍穹,散发出滔天的魔气,将多吉所处的那片七彩云层团团围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