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眼中的感觉。 悟虚当即将白骨剑和星云竹摄入自己的曼陀罗法界,合掌诵持“六字大明咒”。 那男子略带一丝不悦地说道,“汝虽为佛门法界修士,在这月界中,向某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那女子似乎笑了笑,“汝莫惊慌,我等并无恶意。不然也不会等到此时。将你请到此处,也是不得已慎重起见。” 悟虚一边念诵六字大明咒,定住心神,一边却是电光火石般急速思量着,听闻这女子如此说道,方才停了下来,一边微扬起头,一边用带着回忆的语气,将自己初次进入范蠡隐居洞府的情形讲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和张若月、陆妙影,以及陆纯生、赵慕兰的瓜葛大致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范蠡夫子前辈,在竹简中曾有言,若是有机会,要将星云竹送还给掩月宗。只可惜,小僧先前遇见的掩月宗中人,除了张若月施主,尽皆对小僧颇为仇视,甚至欲除之而后快。张若月施主年纪尚小,修为低微,小僧又怕交还给她,徒增是非。如今,两位前辈相询,又似乎与范蠡父子前辈颇为熟悉,小僧倒是无意隐瞒。” 那一男一女,听罢,久久不语,似乎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又似乎在暗中商议如何处置悟虚。 悟虚依旧盘腿而坐,双手合掌,将那《金刚经》诵起。 “..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金刚经,号称群经之首,古往今来,无数人皆因此经而悟,生起感应,极为殊胜。相传,禅宗六祖慧能,便是在市集卖柴之时,偶然听到此经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开悟。悟虚当日在庐山莲法峰花莲妙法宗,拿着前世的物理化学知识,在那里和妙音师尊僵持不已;后来,妙音师尊扔下一本薄薄的金刚经,叫悟虚暂且心无杂念,无所谓地诵读。悟虚当作闲来解闷,不求甚解,只绕口令般,诵读到九九八十一遍的时候,方才有所感触,有所悟,遂放下心中芥蒂,开始修佛。 是以,金刚经,便是悟虚在这一世这一生的初始缘法。悟虚,此刻诵持,却是在两个真实不虚的修行高人面前,自感徘徊在生死之间,遂以此经为伴。 合掌诵经,心神趋于寂灭,悟虚随时准备自爆。 这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汝与陆妙影等人的瓜葛,我等也有知觉。汝既然有缘进入范蠡的洞府,得了这星云竹,又念念不忘其嘱托,实言相告。我二人自然不会难为汝,便是在那陆妙影之前,也可护你周全。” 见悟虚依旧诵经不止,又说道,“我二人欲往范蠡师兄的洞府一行,一则细察范蠡师兄踪迹,二则迎回星云竹。汝若能相助,事成之后,我二人可以承诺你汝两件事情。” 直到这时,一直没有告诉这一男一女范蠡隐居洞府在何地的悟虚,方才暗自吁了一口气,合掌恭声答道,“悟虚敢不从命。” 那女子见悟虚如此表态,甚是满意,随即说道,“如此甚好。只不过事关重大,事不宜迟,待会汝神识归位,便须得随我二人前行。” 言下之意,悟虚自然懂得,点点头,说道,“小僧晓得,断不会节外生枝。”说罢,却迟疑着脸色,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僧敢问两位前辈,那妖修,甚至那楚纯生、赵慕兰,两位前辈如何处置?” “哈哈,杀伐决断,绵里藏针!我喜欢!”那后面沉默地男子的声音响起,震得此处空间白光一片耀眼,“那鸟人,方才不过是被挪移到另外一处,汝自可放心,我等不是嗜杀之辈。楚纯生、赵慕兰,这两个晚辈,对我等也还算恭敬。但若是他二人再利令智昏,对汝不利,向某自然会出手,绝不食言!” 这段话,绕来绕去。一会儿“不是嗜杀之辈”,“对我等还算恭敬”,一会儿“又自然会出手,绝不食言”。咋一听,显得阴柔虚伪,仔细一想,却才是真正的杀伐决断! 悟虚自叹弗如。方才自己坦白出范蠡,勾起了这二人的好感和急切,却留着范蠡隐居洞府具体地点不说,只是诵经明死志,借着说妖修死活,暗示自己对陆纯生、赵慕兰的不满,那神秘的掩月宗男性前辈,居然闻弦歌而知雅意,还带着一丝丝惺惺相惜的语气,答应必要的时候,清理门户。 到了这个底部,悟虚也不再多说,合掌道,“阿弥陀佛,小僧先行谢过前辈垂怜。” 接下来,应该是送悟虚神识归位了。 悟虚合掌,一脸晚辈神态,高山仰止地抬着头。 却不料,等来的只是梦幻泡影,那一男一女不声不响,一句交代也没有,便消失不见。然后,三轮弯月也不见。 反倒是那黑色大鸟,呱唧呱唧地又不知道从哪里脱了困,飞了过来,面朝着悟虚,喜笑颜看。 悟虚哪里顾得上此人,心中只是想着那两为掩月宗高人前辈,为何一下子断了音讯。范蠡洞府留存的星云竹只是一片幼林。自己又是诵经,又是参话头,几番生死周旋,得来的革命果实,实在是来自不易啊。 正对这黑色大鸟,不假颜色,独自嗟叹着,空中又响起那先前女子的声音,“速速神识归位!提防鬼道修士夺舍!” 此处空间随即如泡沫破掉,悟虚和那妖修的神识之体,双双齐全归位。 猛睁眼,悟虚便看到一只黑色的孔雀,在漫天绿幽幽的花瓣中,骄傲地飞舞翱翔,其惊人的气息,逼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正所谓 弯月当头飘渺红,宝物在手生死重。 参得话头暗布局,还看孔雀展翅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