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法界万千光彩消失,复归于灰蒙蒙一片,悟虚将白骨剑缓缓举在胸前。 也不知那传说中的范蠡是何等人物,其隐居的洞府书房竹简,所蕴含的那无数字形光团,虽然微弱,却是有诸子百家的一丝遗韵。范蠡以大/法力书写,留到今日,还能有如此妙用!居然使得法界又扩展了几分,气势又恢宏了几许。连带着白骨剑,也有了一些变化。灵力灌注,若是不加控制或全力施展,其剑身散发出来得白光之中,便会有有许多细微的彩色光点浮动。 话又说回来。悟虚将那些字形光团摄入法界,本意是顾忌到自己如今法界一片寂灭,不知又有落入顽空之嫌,是以想着以此诸子百家自强不息之精神,略微调和。却不想,中途看到那七道身影在夜空苍穹招摇而过,搅得下方无数生灵一片混乱和哀鸣。便又起了以暴制暴的杀念,随即以白骨剑将那些重在教化的诸子百家的遗韵光彩,悉数斩去,复归于寂灭清净。 想到此处,悟虚又是不由微微一叹,看来自己如今,也只得如此,要想真正清净,却还须得手中白骨剑,将一些因果一一斩去。 出了法界,悟虚看了看隐约黯淡了不少的列列竹简,一挥手,悉数摄取;然后,来到那种植有星云竹林处。先前,稍有成熟的星云竹,已被悟虚悉数取走;此刻,竹林还是一片低矮稚嫩。 那范蠡在竹简中对此星云竹似乎颇为推崇,还再三交代,若有可能,送还至观星宗。悟虚忆到此处,又略微取了一些幼竹,方才退出洞府。 正要重新将洞府封好,悟虚忽然又想到已经置于法界的竹简。自己既然已经从竹简中得了不少好处,为何还要一股脑据为己有呢?何不放还到远处,与那些星云幼竹一般,流传后来有缘之人?惟愿后来之人,有缘得见,于自己先前那般生死之际,如沙漠逢甘泉,如虚无见光彩?如此,不但符合诸子百家的教化泽被世人之意,也暗将君子自强不息的精神薪火相传。 一念及此,悟虚回到洞府书房,将竹简从法界取出,郑重其事地一一原位放还。最后,朝着这一列列竹简,深深地一鞠躬。 小木船上,何其峰九人,正入定修炼那曼陀罗诸天剑。这几日下来,九人几乎是日夜不休,以木船为曼陀罗,各自观想诸天,心神相通相连。悟虚又在其间,不时居中以大日如来智拳印加以引导,令曼陀罗显化的诸天之相,流露寂灭之意。 悟虚飞入木船阁楼,便见得何其峰九人尽皆化作大自在天、帝释天、韦驮天等诸天之相,神通渐显。遂将自己法界寂灭气息,流露出来,进入木船之曼陀罗。何其峰等人身上便也飞出一道气流,或化作白骨剑持于手,或化作寂灭珠佩于额头上。 至此,曼陀罗诸天剑,略有小成。 悟虚随即传音道,“本座有事要办,尔等可沿江而上,将东海龙族水军不日大举进攻之事,告知应天府。” 悟虚空中所言之事,却是要前往洪泽湖,寻找赵彤的踪迹。悟虚从何奇峰等人口中得知,赵彤被喇嘛教高手打伤,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但小明王所部还在洪泽湖,而赵彤当日与喇嘛教高手过招之地,也就是在洪泽湖。是以,悟虚还是决定首先去洪泽湖一探。 悟虚向北偏西飞行,经过镇江地界。忽然看到下方,有数道淡淡的魔气升起,挟裹着长江夜雾,甚是阴冷。停下来,低头定睛一看,江面舒缓,随风微荡,却是空无一人。 悟虚隐于法界之中,缓缓朝着江面降落,没过多久,便看到几个湍急的水漩涡很是可疑。先前感应的魔气,便是从这几处冒出。 是魔修便杀,是赵彤,便正好。悟虚当即潜入江中,朝着江心底部飞去。不一会儿,便看到几道扭曲的身影,围着一个幽深的洞口。其中一人,双手飞舞,似乎在破解那处洞口峰禁制,同时喋喋地奸笑着说道,“潘若雪,你若是乖乖地出来,束手就擒,归顺本教,说不得本使一高兴,便饶你不死。” 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从洞中传来,“你们魔教,便要欺人太甚!本宫已经将蛊虫交于你手,为何还要斩尽杀绝?”悟虚一听,便知道,正是潘若雪无疑。 “嘿嘿,你以为你那万蛇噬心蛊还有用么?实话告诉你,张士诚已经入了本教。本使不过是看你略有几分姿色,略微怜惜罢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势。 漆黑的洞口,渐渐光华大作,似乎潘若雪布下的禁制便要散去。 潘若雪在洞中,听得张士诚投靠了魔教,不由又惊又怒。再望着上方自己好不容易,以幽冥气布下的九幽冥水结界,正一点一点被破去,不顾伤势在身,化作本体,仰头喷出一口幽冥之气,企图加固结界。 却听到外面那人洋洋得意的说道,“没用的,你如今重伤在身,幽冥之气威力大减。要不是方才有七名真人修士在天空打斗,本使者出水察看了一番,你这结界,本使早已破去。” 话还没说完,潘若雪便见到一双手在洞口结了一个玄妙的手势,将自己喷出的幽冥之气,吸收得一干二净。 洞口更加明堂,潘若雪却是面如死灰。当日,潘若雪在张士诚张士德二人身上种下万蛇噬心蛊,逼迫二人进军攻打北岸元军,同时自己率东海修士和数万精兵,与花里忽的部队数日鏖战,终于收服了镇江。却不想,庆宴之上,数名混作东海修士的魔修,突然暴起发难。中毒的东海修士,几乎全军覆没。潘若雪也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又被随后赶来的魔教尊使,通过独门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