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了半天的这一男一女,其实是日本岛国的普通母女,而且他们方才的一问一答,不但不像坏人,反倒让悟虚微微失神,但悟虚却不想与之发生什么交集。 悟虚颇为感概的猜测,这二人估计也不想在这个隐秘而又尴尬的时刻,遇到外人。于是悟虚隐于法界,看着越来越近的这一对辛酸母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朝着庇护在山脚高大密林中的家园归去。 悟虚望着那名矮小中年男子,背着如山慈母,一步一步,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终是直到其完全淹没在这偏僻的荒郊野林,方才转过身去,不由也迈着些许沉重的步伐,朝着山野深处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自己以法界全力飞行,一夜之间,既然能够飞到此处,那么自己也可以随时一夜之间飞回去。所以,自己如今还是莫要忘了当务之急,闭关修行,提升自我,最好能够晋升真人境界.. 悟虚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心中默默地想着。 深山之中,秋叶静美,树枝光棍得很,肉眼便可以看到,周围不时有兽类出没。但它们围着悟虚远远地逡巡片刻,便颇有灵性地避开,也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悟虚身上淡淡的煞气还是隐约的寂灭之气。 这些悟虚看在眼里,却是不闻不问。想要吃我,那就来吧,只要你能吃得到。 终于找到了一处石洞,悟虚神识一扫,确定里面没有活物之后,便走了进去,也不施展什么净土除尘类法决,只是把手一挥,在洞口布下禁制,提防有什么东西闯进来。随即,盘腿坐下,便要入定观照。却坐下之后,忽然发现半截白骨从松散的土里露出一角。 细细一看,此白骨骨质稀松,看其形状长短等,似乎是一名人世间年长女子的半截股骨。悟虚又在石洞中,检查了一番,居然又零零散散发现不少残骨,而且不是同一个人的。 难道是先前那般,被背到深山,仍下来,自生自灭老婆婆们的尸骨?她们被抛弃在深山,或是因为天黑,或是因为兽类的窥视,本能地寻到这里,躲到这里,却最终难逃一死?抑或那些兽类,等她们儿子走后,便露出獠牙,一拥而上,你叼走脑袋,它咬下胸脯,各自就近找了一处,大快朵颐,是以剩下如此残缺尸骨? 这也由不得悟虚如此冷酷设想,如此冷血分析,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方才那母子的故事,便是如此冷酷,如此冷血,虽然最后有一个中国古典的大团圆之美好结局。 何况,方才那母子的故事,又让悟虚隐隐想到了与赵彤的疏离,进而更生出一种恍惚的遗世独立的感觉。似乎是自己要将整个俗世俗务,乃至恩爱情仇,竟皆舍弃,要来这里闭关修行;又似乎,是整个世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也将自己慢慢遗弃。 总之,悟虚一时之间,有了一个感触:那便是自己独自一人,自封于此山洞闭关,便是和方才看到的那名要被自己亲儿子丢弃在深山的老婆婆有点类似,浓于水的血脉联系,抑或是身心交融这样的男女之情,到了最后,似乎都有缘尽之时,人生的最后,生与死,乐与怒,似乎都需要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去承受。能否解脱超越是一回事,却是必须去面对。这其中,谁主动做了什么,其实不重要,谁是谁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因果,重要的是缘聚缘散。 悟虚先前领悟了观音菩萨的提点,只觉得佛门无上秘密,便是如此,大道便在眼前,心中狂喜之余,又暗地里隐隐的有了一丝斩断一切俗缘,潜心追寻大道的念头。所谓俗缘,亲情、爱情、友情,乃至对众生的有情,皆是。 ..。 悟虚心中思潮涌动,感慨万千,将石洞中的白骨,堆在面前,合掌参拜。随后,便毅然闭目,双手散放在双膝之上,自观观自在去了。 悟虚先是内视己身,全身放松,从呼吸入手,默察体内气感,随感随知,随知随了,进而全身遍处,酥麻、疼痛、安乐、凝滞等等,乃至内鸣,乃至幻听,五蕴六根,悉数观照。 随后,神识入曼陀罗法界,结印持咒,却不去观想诸天神佛,也不去观想自己即佛,只是如内视己身,观照己身一般,观照自身在法界中的神识之体。 如是这般,悟虚初试了一番,直到法界中自己收纳的舍利子悉数消散,化为虚无,直到,法界佛龛上的佛像,变得透明,乃至两侧壁画,尽皆变得模糊。 石洞之中,清静常乐常灭之光,遍布在悟虚周围,其前面如山白骨,在这寂寥白光中,缓缓湮灭,连粉尘也难以存在。 悟虚缓缓睁开双目,两道精光一闪,却随即又变得无比的冷漠,无比的无情,似乎生老病死、爱恨离别,是宇宙真理,万事万物不过如此。 恰在这时,仿佛要验证一二般,一道玉符,亮光闪动,却原来是蓝玉传讯,禀报大帅累计自己的军功,将自己连升数级,拔擢为将军。 此事,与我又有何干?悟虚懒得回讯,反倒是对着面前的白骨,喃喃自语道,“便是升为大将军又如何?不过是眼前白骨又添一根罢了。” 正要施法,将面前如山白骨,尽数毁去。却有忽然起心动念,打出道道秘密手印,牵引着全身乃至整个法界飘散在山洞的寂灭白光,将这些白骨缓缓融化。 “白骨观,观白骨,生死关,关生死。美人如白骨,看破凡尘欲,白骨化宝剑,斩断生死惧!”悟虚口中缓缓沉吟,到了最后,手中便多了一把白色骨剑。 喇嘛教众,多有人骨做的法器。悟虚先前不喜,天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