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悟虚再看下去,身份隐秘者,从上到下,有五万之多,不禁抬头问道,“这身份隐秘者,是何缘由?” 蓝玉答道,“大帅虽然不禁白莲教吸纳教众,但是却也命令禁止军中公开举行教内仪典诸事,且暗下指令,限制入教者晋升机会和数量。是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对于有的入教之人,加以掩饰。” 悟虚沉默片刻,“你们如此遮遮掩掩,难道我那如净师弟就没有察觉?或者说,不让其生疑?” 蓝玉见悟虚隐隐有责怪之意,惊得又跪下来,说道,“大师,我等并无二心。大师还记得当日在栖霞山训练新军否?” 悟虚点点头。 那蓝玉见悟虚并无他话,又说道,“大师当日传授新军净世青莲阵,这些新军到了各部,杀敌对战之时,演练此阵,颇有奇效,如此自然而然,便入了我白莲教。这一点,大帅也是支持和默许的。只不过儒门和道门横加干涉,说了不少坏话,大帅为了权衡,方才下了种种限制之令。而我们下面的,也只好略加遮掩。” 这些话,在悟虚看来,却是不尽属实。难道自己那如净师弟,如今的朱元璋,真的是支持和默许,只不过在儒门和道门的交涉下,不得不做一些限制? 蓝玉等人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也假装不知? 悟虚心想,恐怕还是后者居多吧。不知怎的,悟虚竟然有点后悔,今晚在观月台上,提出以秘法操练白莲教众,迎战元军的之事。 默然无语之间,忽然一道纸鸽飞到旁边的赵彤手中。赵彤打开一看,便对着悟虚道,“前方多名探子回报,元军深夜开拔,王保保从滁州领兵,副帅李思齐从扬州,互为犄角,正向着应天府而来。”说罢,顿了顿,“看来,大帅和马夫人的求和拖延之计,已被瞧破。” 悟虚摇摇头,“王保保此次是志在必得,又怎么会接受求和呢?白日里说的什么三日之限,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又问道,“却不知他们到了何处?” 赵彤想了想,“这个消息是一个时辰之前传来的,元军守卫森严,我军探哨不得近前,元军开拔之前,必定派出好手,捕杀我军探哨,封锁消息。元军大军行动,应该是一个半到两个时辰之前。照此推算,元军前锋开路铁骑,距离江北不远矣。” 元军前锋,是清一色的铁甲骑兵,每一军士,带两匹健马,背三壶铁箭,长剑弯刀,一夜可奔袭上千里。而滁州到应天府,扬州到应天府,左右不过百里之遥。 悟虚不由猛地一惊,这岂不是说,元军已经杀到了江北?!也不知道马夫人和冯胜是如何部署的,江北是否能够抵挡住元军的铁蹄? 正想着,忽然须弥戒里面一阵乱响,马夫人,刘伯温、玄机子,以及元法大师等都纷纷传来讯息。 未及细看,大街上又传来刺耳的锣钹声,应天府内已经开始全城戒严。 悟虚将须弥戒中的讯息飞速扫过,面色沉重地对着蓝玉和赵彤说道,“我军已经与元军铁骑交战,冯将军已经赶赴黄天荡指挥战斗。刘伯温等人也已经赶了过去。” 随后看着手中的那卷记载着白莲教众势力分布的兽皮,悟虚又说道,“蓝玉,我会传讯给马夫人知晓传令,你且先联系应天府驻军的白莲教众,抽调凡尘三期以上修为的,尽快赶到长江南岸燕子矶,待命。” 蓝玉也不啰嗦,当即领命而去。 悟虚又给栖霞山上元法大师等传讯,邀请相助,随后带着赵彤,飞向应天府 城外,长江南岸边的燕子矶。 燕子矶虽不高,但三面临空,山石突兀入江,地势险要,与黄天荡相距不远,遥相呼应,扼守着南渡应天府一重要渡口。 悟虚与赵彤赶到之时,此处已经布下了重重重兵。马夫人已经通过冯胜下了命令,并派遣了章溢过来相助。 三人屹立在燕子矶上,临空对江,翩翩然如仙人,但望着前面火光冲天,杀声震地,都是面有忧色。 此刻,距离赵彤得到消息的短短时间,元军铁骑已经冲破了布置在应天府外围防线,在一干修士的相助下,铁马渡江,正东西合攻黄天荡一带。 这黄天荡,地属应天府东北,长江经燕子矶后,分流环绕之,乃是兵家进攻应天府必争之地。当年南宋名将韩世忠,曾经在此,大败金兀术于此。遂成流传千古的一段佳话。 此番元军从滁州和扬州,互为犄角,东西夹攻,欲在黄天荡合兵,一扫 应天府长江以北,然后便应当以黄天荡为中心,分兵直取对岸上下游各处关隘渡口,直逼应天城。 悟虚先前传讯请性空大师、吉相大师率领白马寺和栖霞寺一干僧众,赶赴黄天荡以东的对岸,王家滩,扼守东面进攻。而自己则来到上游的燕子矶,若是黄天荡不保,自己则借助蓝玉招来的白莲教众,借助阵法,能够抵挡一二。 一时间,夜色如水,长江奔流,元军夜袭,黄天荡上空,血红一片,燕子矶上寒风阵阵,涛声不断。 正所谓 蓝玉深夜呈兽皮,悟虚咋看心涟漪。 是非难断闻敌袭,寒风阵阵燕子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