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人师的黄局长又教育了两句,这才把电话掐了,坐在沙发上等林长青的电话。贾栋材虽然稳重,但还是经验差了些,脾气也臭了些,这些事还是他这当老领导的来掌舵更稳妥。
果不其然,林长青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还是汇报一样的事,但没有说抓住的人是刘委员的远房亲戚,请示领导如何处理。
对于工具一样的下属,黄局长可没对贾栋材那么耐心,刚听完汇报就训斥道:“林长青,什么事都要我来拍板,还要你干什么?你要是完不成任务,那就趁早辞职,莫让老子撤你的职!”
“是”,林长青立即立正,脸上一阵阵发烫。
等领导的电话先挂了,恼羞的林长青把电话一扔,冲两个关系铁的兄弟使了个眼色,骂道:“耳朵聋了吗?”
操,终于下令了!
老虎不发威,你他妈的当老子是病猫?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两人操起电警棍,快步出了大办公室,几个憋着火的干警也跟着去,刚才报信的干警急忙小声道:“青哥,那是先哥的朋友!”
朋友?
林长青突然脑壳开窍了,人情和前途是不能兼顾的,难怪书记会骂自己,就这样搞下去,还想继续主持工作?
十几秒钟后,拘留室里的吵闹声嘎然而止,整整一层楼陷入了死寂,只听到林长青兴奋的粗重呼吸声。
可林长青能往深处想,报信的干警不会,见新老大没动静,急忙小声劝道:“青哥,帅家贵是刘委员的老表,我们真要得罪他?”
操,没了身上这层虎皮,谁又会把老子放在眼里?
“闭嘴”,脸上还发烫的林长青骂了一句,拿起扔在桌上的武装带重新扎好,端正了一下警容,挺直腰杆大步去拘留室。
戎装笔挺的林长青一出现在铁门口,有恃无恐的帅家贵瞟了他一眼,鄙夷道:“林局长,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有什么要求开口就是,何必搞得面子上不好看?”
朋友?
以前这势利小人请陈耀先吃饭时,林长青也跟着去过几次。正主拿了多少好处,林长青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只喝几顿酒,连烟都没得过一包。
“你算什么东西?”
林长青板着脸骂了一句,看了看隔壁瘫在地上抽搐的混混,冷声道:“妈的,这么大的人了,平地也会跌跤?愣着搞么,扶他起来啊!”
“哦”,几个干警关掉还噼啪作响的电警棍,把还在抽搐的混混拎起来往旧长凳上一扔,骂道:“后生,长些记性,在街上称王霸道也就算了,莫在我们这牙黄口臭!”
可林长青的一个小兄弟凑在他耳朵边,小声道:“青哥,他是石市李红雯的细老弟。”
李红雯?林长青脑壳一懵,今天怎么这么背?刚抓了个刘委员的亲戚,又牵出个更有背景的?
咦,好事咧,李红雯不是黄局的对头吗?
“多嘴!”
林长青训了小兄弟一句,一把将混混嘴里的抹布扯掉,掏出烟点了一支,塞在还象是打摆子的混混嘴里,嘲笑道:“后生,真想抗拒从严?”
嘴巴里的东西没了,缓了口气的李老七骂道:“操你妈!有种你搞死老子!”
‘砰’的一声闷响,林长青夺过手下的警棍,狠抽在李老七脑壳旁的长凳上,阴沉道:“后生,莫敬酒不吃吃罚洒!”
要死鸟朝天!
脸上变形的李成老七呸了一声,狠声道:“有种你就搞死老子!”
“操,够种!”
脸色阴沉的林长青扔掉警棍,厉声道:“后生,想清楚来,真想吃杯罚酒?”
打挨了,电也挨了,凶狠的李老七还会怕这?
“老子会怕你?”
既然不怕,那就怨不得老子了!
恼羞成怒的林长青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立即按住李老七重新把那张臭嘴堵上,抡起闪着电弧的警棍往他身上招呼。
等李老七抽搐了一阵,开始吐白沫时,阴郁的林长青蹲下去拍着这张丑脸,嘲讽道:“李红军是吧,你他妈的有种,居然敢暴力抗法、袭警,那就吃两年老米饭吧!”
“是”,两个手下立即抓住李老七的两条胳膊,象拖死狗样拖出拘留室。
整治了撑硬颈的胡老七,林长青扯了扯警服下摆,踱到隔壁的拘留室,冷声道:“帅家贵,你呢?”
敢走私木材的人,有几个是胆小的,又有几个没后台?靠在墙壁上的帅家贵呸了一口,鄙夷道:“林长青,有事好好说,想要几多就开口,搞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有意思不?”
“是吗?偷逃一万多的规费,你觉得要判几年?”
“你以为你是谁?”
林长青敢整治有根脚的李老七,却不敢把那一套用在帅家贵身上。原因很简单,李红雯的官更大但管不到森林公安,而且跟局主要领导有怨;帅家贵的表哥却是局委委员、跟贾书记搭班子,而且分管着办公室,提拔他办不到,但要拿捏他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