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出门,颠簸两个多小时,四辆车终于赶到了连鬼都还没有的洪城大市场。要不是开车的贾栋材应该更辛苦,坐在副驾驶室里睡不着又犯困的江义,认为这是特意在整他。 “栋材,至于不?” 以前坐班车来要五个多小时,哪知道自己开车只要不到三个小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困的贾栋材,把皮卡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灯,感慨道:“呵呵,你是没碰过堵车。要是不赶在交通高峰前进城,一旦堵上了,没个把两个小时,连桥都过不了。” “那还不赶紧走?” “等等,我同学应该快到了。” 话刚说完,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亮起了远光灯。真他妈的是贱人,宁愿起早床,也要让老子一夜不睡。暗骂的贾栋材推开车门,扭头招呼道:“都下车,一起去打个招呼,这贱人在省厅上班。” 省厅的? 瘫坐在副驾驶室里的江义、后座的李强一愣,连忙端坐起来整理仪表,紧跟着贾栋材下车迎上去。只见那车里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大笑着跑向同样高大的贾栋材,两人扑成一团。 “豺狗兄,路上平安否?” “贱人!你还能更贱不?” “此言差矣,月余之前我听明亮兄说,兄长村村都有丈母娘,夜夜当新郎,小弟我是替兄长免除床第之苦。” 说不过的贾栋材手上一用力,高大俊朗的司马剑急忙呼痛,说话也立马正常了,温文尔雅地与快步过来的江义、李强握手问好。 “你好,你好,大家先休息。吃完早餐后,我们再去省农资公司。” 一听是省农资公司,贾栋材不禁暗叫坏了,他哪知道这贱人混得这么好,连省农资公司都有路子。早知道这样,他就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先把事办妥了再说。 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贾栋材待他们寒暄完,领着两人回到车上,跟着前面的奥迪车往前开。等车开了几分钟,贾栋材看了眼后视镜,犹豫道:“李强,带了几多现金,我们不好让人家白帮忙的。” 幸好昨天张主任提醒李强多带点现金,见贾栋材连省厅的路子都有,马上明白这是要送礼了,连忙道:“带了5000,够了不?” “你们平时的行情是几多?” 小萝卜头一个的李强哪经手过这些,连忙道:“要不我下车打电话回去,问问张主任?” 蠢货,这个钟点又没手机,莫非还停车找个公用电话? 操,没想到这家伙隐藏得这么深! 副驾驶室里的江义暗骂,但摊上这种好事,也不好坐视不管,只好插嘴道:“他开的车是奥迪,厅级干部坐的,应该能帮我们搞到了批发价。要是搞不到批发价,哪怕是跟市面上一个价,这五千块钱也全部给人家。如果搞得到批发价,马上再去准备五千,省农资公司的人也要打点一二。 李强,人家是省厅的干部,不管级别如何都要给面子,以后指不定局里用得上。” 正事上,平时看江义不顺眼的李强也没抬杠,连声道:“对对,这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关系咧。” 知道关系重要的李强连声称是,开车的贾栋材眼睛余光瞟了下江义,没想到这家伙在正事上还不蠢,否则还真他妈的两眼一抹黑。 天色太早,路上畅通无阻,十几分钟后,车队到了省府大院附近的一个停车场。大家挤在两辆车里,径直到了八一广场旁边的建设宾馆,也幸好贾栋材开的是皮卡车,车斗里能坐人,要不几个工人就得步行。 大家一下车,工人们拘束地跟在后面,走在前面的李强暗暗叫苦。看这宾馆大门口挂着三颗星,要是人家安排在这住一晚,包里的钱除去送礼的,还不知够不够付食宿费。 正烦恼着,西装革履的司马剑跟贾栋材勾肩搭背地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后,快步到前台小姐那拿来一沓房卡和餐券,笑道:“李强,你安排一下,栋材跟我一个屋。大家先休息,自助餐厅在三楼,七点钟开始营业,九点半钟结束。” “贾所?” 不敢作主的李强连忙看向贾栋材,进门这几步,他算是想明白了。反正人家是领头的,有问题由人家解决就是,他一个小萝卜头操什么空心? 这的房价事不便宜,标准间都一百二,连贾栋材都没想到贱人会安排得这样欠妥,可被架到这份上了,也只好佯装得意道:“没事,人家是省厅领导,我们听他安排就是。” 也只好这么办了,看出贾栋材笑得很牵强的李强连声感谢完后,连忙把装着钱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双手递给贾栋材,领着缩手缩脚的工人们去坐电梯。 等八九号人消失在电梯里,拎着公文包的贾栋材小声道:“贱人,几多钱?” 咦,司马剑异样地打量了一下老同学,嘲笑道:“哟哟,变性了?” 不要钱?贾栋材仔细看了下老同学,见他不象是说笑,连忙道谢,结果换成人家给他一个白眼。 在那个恶梦里,没有一点老同学的印象,想来是人家越混越好,而自己没点起色,自惭形秽之下疏远了。想到这,五味杂陈的贾栋材感慨道:“唉,你别怪我多心。不上社会不懂事,上了社会才知道礼多人不怪。” “不错不错,有长进了。走走,我们上去睡觉,困死老子了。” 两人走进电梯间,旁边没了人,贾栋材小声道:“贱人,没让你为难吧?” “咦,你真变性了吧?行了行了,挂别人的单,你以为我这样的小萝卜头能签单?” “那也是你欠了别人的人情。” 疑惑的司马剑再次打量贾栋材一阵,见这家伙还一副欠了人情的愧疚德性,无奈道:“豺狗,我爸是饶州行署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