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丫头,谁来了,也不给为师介绍介绍”
明日高悬,花枝摇曳,沙沙作响。
『药』阁内,因忽来的一个老者,陷入片刻的静默沉寂,沐『药』儿星眸一暗,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慢慢悠悠的自慕容墨月怀里坐起来,眉眼弯弯:
“师父”
仙风剔骨,浓眉深邃,目『露』慈祥,一身蓝袍颀长挺拔,一缕胡须尘白如雪,明明百甲之须,却鹤发似少颜,盛容『逼』人。
“沐老先生”
慕容墨月两手揽着沐『药』儿,微微坐直了身子,朝来人弯身点头,凤眸尊敬恭亲下,只余满目震惊,惊涛骇浪,片片深邃凝滞。
妙手回春,敢与阎王争锋,鬼山神医圣手,鹤发童颜,半命神仙。
原来,她的师父,竟真是鬼山神医,沐尘子!
虽曾有怀疑,可慕容墨月却一直拿不定心思,当日追至鬼山,隐约觉得她与那沐尘子的关系匪浅,是以,如今真见到此景,惊讶虽在,总不会失了言语体态。
“呵,这不是璃王殿下吗”
沐尘子踏风而来,抚须而至,闻言,只是略一点头以示回应,见两人紧紧相依相偎,不觉蹙了蹙眉,大步上前,忽伸开两手,对着沐『药』儿舒展眉心:
“丫头,不想师父?”
树影斑驳,在慕容墨月一瞬暗沉压抑的目光中,沐『药』儿急急站起身,直接朝着沐尘子的怀里奔了过去。
“哎呦,你这丫头,快把为师这身老骨头撞碎了,哈哈”
轻轻责备,却更多的是宠溺放纵,收臂环住她的身子,沐尘子漫不经心朝慕容墨月瞧了一眼,满目的审视打量,探究研判。
少顷,在两人几个眼神微不可见的碰撞后,沐尘子方一声低笑,拍拍沐『药』儿的后脑,略感惆怅道:
“丫头啊,为师还担心你有了男人,忘了我这糟老头子呢”
“师父......”
拽紧他后背的衣衫,沐『药』儿将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如当年孩时般,第一次嗅得类似亲人的依赖,鼻息萦绕淡淡麝花之香,顿湿了眼眶:
“师父,你怎么不等『药』儿醒来再离开,『药』儿快两年没见你了”
糯糯哽咽,略带一丝埋怨娇嗔,沐尘子『揉』着她的脑袋放声大笑,慕容墨月紧握拳头暗自伤神,凤眸深邃复杂。
“唉”
沉沉一声叹息,沐尘子抬手戳了戳她的后脑,稍稍磨牙懊恼,又甚显惆怅无力,更似心疼:
“你这孩子,竟还敢问,为师劳心劳肺半载,你却扭头将救命的东西转赠心上人,又耗尽周身内力与人强拼,真是不怕死的小家伙!”
漫不经心瞥了眼面『色』愈发僵硬的慕容墨月,沐尘子挑挑眉,说的更唾沫横飞:
“唉,师父本欲在齐国停留两日,看看老朋友,所幸半道上碰见你义父,这才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回来发现你口中的那保命香没了,血『液』里也没有,后来听谷绿告之,才知你将那『药』丸给了心上人”
“师父虽然生气,却也不敢再耽误,你的身体当初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刚稳了你的身子,师父便匆匆去找千年百草,这么一耽搁,今日方归”
“师父,对不起”
暖日徐风,师徒情深,浓浓涓涓,岁月安好,旁人竟不忍打扰。
若说慕容墨月如今的感受,除了怜惜自责,感动深切,便是五味杂陈,嫉妒横生。
想他痴缠如此久,死皮赖脸,如今尚有一丝亲密,不会让她太过排斥,怎这老头,竟让她如此依赖,尽显女儿般娇羞。
虽然......他知道这是她自小亲近的师父!
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大步上前,一把将人自沐尘子怀中拉出,揽入自己怀里,面上带笑,目光幽深的望着沐尘子,甚是客气道:
“沐老先生,本王不知您便是『药』儿的师父,有失礼数,还望见谅”
“慕容墨月,你放......”
沐『药』儿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蹙眉推了推他,却怎知他越抱越紧,不耐抬头,正好对上他哀怨控诉的目光,心中猛一哆嗦,不自觉住了嘴。
慕容墨月见她不再挣扎,眸光一瞬柔和得意,婵婵温情,搂紧她的腰,继而尊敬又疏离的望着沐尘子。
却见他只稍稍一愣,便缕着胡须走上前,锁眉望了自己半响,再是一阵爽朗笑意,话中促狭:
“丫头,你自小不喜与人亲近,数月前,听说你成了那天幕璃王的准王妃,为师还真是吓一跳啊,哈哈,本还担心你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会被人骗了,如今一瞧这璃王,啧,你这孩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闻言,沐『药』儿面『色』微红,粉唇绛朱,更显清浅绝『色』,见老人逗趣促狭的目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慕容墨月将人揽紧了些,神情寡淡,却诚意十足:“沐老先生过奖”
“呵”
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