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华灯初上。
左相府后院,一处下人住的破院子,飘着一股草『药』横陈的刺鼻味,布衣『妇』人低眉顺耳,『揉』搓着褶皱黝黑的双手,干巴巴道:“李总管,您看,我家这口子,躺了这么久,老奴也去医馆闹了,这银子,您看......”
浓『药』熏鼻,李管家蹙眉后退了一步,自怀中取了一张银票扔给她,捂着鼻子斥道:“这是五十两,够你夫妻二人活一辈子了,今日的事,你若胆敢吐『露』半句不该说的话”
眯了眯眼,阴森森『奸』笑道:“大爷我对你家红儿,可是垂涎已久,你若不老实,大爷我就把她糟蹋了,再卖到艳香楼去,也够一壶酒钱!”
布衣『妇』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在李管家身前,朝他猛磕了两个响头,哆嗦惊恐道:“李管家,老奴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吐『露』只言片语,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请李管家,万要放过我红儿,老奴给您磕头了!”
又磕了个响头,心急之下,去扯他的裤脚,哀嚎凄楚,配着一脸尖酸刻薄样,十分滑稽可笑,李管家急急跳开脚,仿若沾了脏东西,嫌弃的怒吼:“再用脏手碰我,我就砍了它!”
落日余晖,树影婆娑,胶着对峙的两人,谁也没看到,陈旧积尘的褪红木门,无风自动,吱呀轻响,细听之下,竟是隐隐低低浅浅笑意,诡异莫测。
少顷,浓浓草『药』刺鼻的院落中,布衣『妇』人攥着手里的五十两银票,小心翼翼叠好放进怀里,瞪着李管家离开的背影,不甚高兴的瞥了瞥嘴,拉着长脸,站起身,不忘碎碎念:
明明说给一百两的,定是又被那『奸』诈无赖扣了一半,这个该死的吸血鬼,还敢肖想她家红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长的又丑又磕馋,还整天耀威扬威,在主子面前,跟个畜牲孙子似得,这得是什么作践女人,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破玩意!
嘀嘀咕咕半天,布衣『妇』人便到了门前,精明厉眼,先是朝四周打量一番,将银票往怀里藏了藏,方推开门走进去,絮絮叨叨:
“哎呦,老头子,你说那李管家也忒黑心了点,竟然说事情没做好,扣了我们的银子,一文钱也不给!”
踢开碍眼的凳子,端着蜡烛进了里屋,见他在床上躺着不动,顿时来了气,迈着大步走过去,粗手粗脚掀开棉被,骂骂咧咧道:
“老娘累的要死要活,你躺着倒是舒服,你......唔,唔唔”
利剑在喉,抹布在口,黑衣人在前,布衣『妇』人惊恐的睁大眸子,嗡嗡嗯嗯了两声,却是一动不敢动,心惊肉跳。
离殇瞅着她狰狞缩皮,惹人厌恶的褶子脸,蹙眉退后一步,只用剑尖指着他,却足够震慑力。
面具下,嘴角冷笑,忽而抬手点了『妇』人『穴』道和哑『穴』,用剑挑开抹布,随手丢了个『药』丸,指尖一点,『逼』她咽下。
冷光一闪,剑起手落,鲜血淋漓喷出,溅了一地,布衣『妇』人瞪直了眼,惨白着脸望着自己被砍断的右手,『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明明是她的手,可她竟感觉不到半点痛意!『妇』人眼里充血,想直接晕死过去,偏偏黑衣人的话,又透骨冰凉的响起:
“你若晕过去,我便将你另一个手也砍了!”
无知『妇』孺,敢当着小姐的面,打她的徒弟,没将胳膊砍下来,算便宜你了!
“唔,嗡,嗯......”
『妇』人哼哼唧唧说不出话,只惊恐着一双血眸,疯狂眨眼,离殇站在她五步开外的角落,剑挑五十两银票,低声道:
“在下受人所托,来拿回这银票,你的手,和你当家的命,便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利息”
“雇主最后一句话,今日之事,你需装聋作哑,只当你夫妻二人吵闹失手互伤所致,若泄『露』半分,日后,你只能去艳香楼寻你女儿!”
血腥刺鼻,诡异阴森,布衣『妇』人跌坐在床沿,摇着尚存一丝热气,却半点呼吸皆无的李生,哭的撕心裂肺,绝望凄厉,右手血流不止,很快染透她用来绑住伤口的布条。
满目恶毒阴霾,狰狞凶狠,李管家,你竟如此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条后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等着吧,有机会,老娘一定让你给我夫陪葬!
薄夜凉凉,『药』香幽幽,水木山庄,『药』阁。
沐『药』儿手执丝绸锻裙,来回瞧了瞧,掠过腰间梅枝时,眼睛眨了眨,杨泽成甚有眼『色』的开口道:“小姐,这种梅花样式,是给你在京城准备的,等这里的事完了,泽成便让人绣上你喜爱的那红花”
沐『药』儿嗯了一声,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将衣服随手放在了一旁,淡声道:“官洲那边如何了”
杨泽成撇撇嘴,些许失望的收回眸子,他还想看她穿上试试呢,暗叹一口气,听到她的话,脸上顿起笑意,带着明显的自傲得意:“小姐,不是泽成自夸,这天下,还没有我杨泽成吞不下的生意!”
南宫牧冷哼一声,上前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