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有人违规做事,将工业固体垃圾倒进了河里,所以那些废料还没有被打磨光滑。
赵队抬头看她一眼:“你想暗示什么?”
“河底一层人骨吗?”
明越:“这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不准只是砖头呢,水西门站还在修嘛,有砖仙也正常。“
“…??!!”
赵队笑起来:“什么砖仙……”
“行了,你的情报我收到了。“
“我保证,一定安排人查看河底,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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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门警局。
出乎所有人预料,周大富到了警局黑暗逼仄的审讯室,跟回了娘胎一样,神情一松,实话秃噜嘴,跟爆竹似的,劈里啪啦往外炸。
三个学生规矩坐在一旁,对视。
敢情警匪剧里都是骗人的。
这多好一个诚实公民。
周大富的人生,就如下午安雪茹对他的面相评价那般——有小富之象,没什么杀孽。
他是个胆小却心思活的人。
常年从商有点滑头,但本心不坏。
早年学历不高,混吃混喝十几年,靠着踏实肯干、头脑聪明会站队,被业内一位大佬相中,跟着跳进了房地产大潮,赶上了大浪掀起席卷华夏之时。
周大富也不贪,同时入行的人都争着抢着想干甲方买地皮做开发,他没兴趣,小富即安,做个乙方修修房子管管工地也足够他全家三辈子吃喝不愁了。
事实证明,周大富赌的没错。
十年间,华夏房地产崛起成为擎天之柱。
他靠着做乙方一手精练活计、有素管理成为周围几市有名的建筑队包工头。
后期房地产疲软,他及时转身,做了半个红顶商人。
现在来说,金陵地铁站扩建,大约十分之一的站点周大富团队都会经手负责。
这是光明正大的肥差。
但是不太结实的红顶商人帽子让周大富头铁又心虚。
多年干工程,他早就是熟手了,不会怕什么工程难易。
建筑行业与土地山神打交道颇多,周大富很懂敬畏鬼神、祭三牲六畜那一套。
但是,政府工程是真不好接。
钱多事也多,还必须事事唯物。
比方说,以往开工时的拜香惯例,这次就被硬生生喊停了,给的批文是说,不合规定,驳回。
这着实让信神的周师傅后背有点凉。
半年多前没动土时,周大富就来自己负责的站点,挨个挨个打听过。
水西门同样。
人都说这水西门是老地出怪事,周大富记在心中。
老城墙他不怕,给足时间他一定安抚得古代亡魂服服帖帖。
暗河沟渠也无所谓,环保这一套他贼溜。
只要不是特别奇葩的神神鬼鬼儿,他有自信处理好一切。
但是水西门周围还真有异样,古怪的异样。
背后那个小区月海玉庭,屡传家暴新闻,新嫁娘却还流水似的进去,人员只进不出。
周大富:…???
怪了,这不该是社会新闻吗。
再深一层,这古怪地界,被当地很多人叫做“家暴村”。
最近两年,恶名愈胜,怪事频出。
隔三差五有人说半夜听到小区里传来惨叫。
几个月又有人说小区人头年年减少。
周大富很奇怪。
他婚姻幸福,不太懂家暴村的症结是如何形成的——
男婚女嫁,本就是物质和感情的结合,不合就散,何必伤人?得是多没出息的男人?
更古怪的是,这恶名在外的地方,咋还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往里嫁呢?
最后,“小区人头减少”,这种造词遣句,到底是夸张用法,还是陈述用法?
周大富想着查事要查清楚,不然睡觉不踏实,万一手下兄弟陷进去了可咋整。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雇的野路子道士还在讹钱划水时,交通部就下令开工了。
这可好,全省的项目团队都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金陵市地铁项目也不是周大富包圆了,水西门没处理好,其他地方开工了,他哪里敢拖延时间?
只得组织人手开始施工。
然而,雇来做法的讹钱老道士临走前忽然睁开塌甍眼,恐吓周大富说,不处理好祸殃就慌着赚钱,必有血光之灾。
周大富也心虚。
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为了以防万一,周大富给水西门站干活的每位兄弟都备好了各种意外险,用好质量的安全护具,每天绝不过度劳作,整的比白领下班还准时。
第一个月,黑咕隆咚的地下工作一长串,相安无事。周大富松了口气。
第二个月,挖出了地底塌陷,黑漆马虎的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