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抱歉,但是……”墨缘觉得万物都有属于它们的灵魂,但在得到了炙的能力后,她发现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的确是死的,在一种能够看清物质结构的特别视野下,那些石头就是和背景一样的深灰色,里面既没有金丝,也没有骨骼经络,组织细胞。
就和唯物主义一样,那些东西就像她看到的那样没有生命。在此之前她还和别的孩子一样相信这些东西都有它们自己的感受,而现在,只剩下无穷尽冷冰冰的现实。
——但在拥有精神力的那段时间,她的确感觉那些死物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虽然不会动,也不会对外界的产生任何反应,像是永远孤独的沉眠者,即使痛苦也泰然自若……也对,本来就是死的,会对这些有反应才奇怪。
——所以,为什么要道歉?
她只是习惯性地对它们表示尊重——起码树是有生命的,不过它们却没有智能,也不会动,也不会喊痛,好像死了也就死了。
这种万物有灵的思维和她看到的世界有很大不同,她不知道究竟谁是对的。根本上,那是人对于自然的敬畏和尊重,但当她站到了一个这样特殊的位置,这思维也就不适用了。
她洞悉一切,它们没有生命,也不会有所谓的“灵”,而有生命的东西,他们应该有漂亮纯粹的金色,那是世界上最棒的颜色,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那是灵魂的颜色。
那棵树虽然有着经络甚至类似骨骼的结构,也有金丝——却是透明的,说明它空有承载灵魂的容器,却缺少了灵魂本身,里面本应该装满漂亮的金色,却没有。
也许当它长到足够大的时候,里面真的会出现金色,真的会出现灵魂,让“万物有灵”这个观点看上去不是错的——没准真是如此,只是她不懂。
那么谁又能懂,她觉得自己已经观察得够细致了——站在一个操控规律的初学者的角度上。
这就是真相,在她的位置,她不需要对这些东西保持尊重,因为它们的样子在它眼中分毫毕现,毫无未知可言。
相反,它们应该尊重她——前提是它们真的有灵。
即使有了金丝,没有了灵魂也不过是空壳一具,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不会有痛苦,也不会喊叫。
唯一有的,就是生与死。
墨缘没再犹豫,她只是站在一个合适的角度,让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为什么要道歉?大概是自己主观上认为它不希望自己得到这样的结果,或者干脆就是她不想对这些无辜的存在做出这种事。
无辜?这是什么意思……
墨缘觉得自己应该收起泛滥的同情心,感情太过细腻的核灵总是死得太快,这话对人而言……在某些场合下还是很适用的,比如现在。
只是这个习惯恐怕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而冷漠也从来不是她的代名词。
只是比起怜悯,无情地活着也许会更加轻松,虽然她并不确定那样的人究竟还算不算是人,起码,比起什么花草树木,他们内在的灵魂是真实的,至于灵魂的颜色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缓缓拖动属于树的那一根时间线,现实的小球压在她的指尖,有一股淡淡的阻力,很有质感。小球很快离开了原先的位置,经过小球的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小球的压力也渐渐变大,带来的反馈让她能够切身地感受到树的时间的流逝。
她看到那棵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从树冠、枝干到主干,仿佛一个快速长大的孩子,有点像拔苗助长,但这棵树的确是长大了,它的时间线上现实的小球已经超过了其它事物一大截,但她注意到树周围的事物,包裹住树根的泥土——它们的现实也跟着向前挪动了一截,虽然没有树本体那么明显,但的确是动了。
各自的时间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却是互相联系……墨缘停了下来,吸收镜子能量的工作尚未完成,她便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如果她刚才挪动的速速足够快,那么周围事物的时间也会跟着出现加速,而它们又会让更远的事物的时间也受到牵连,从而让整个区域的时间都出现异常。
……她不知道该如何切断这种关联,这仿佛是在说想要单独操控某种物质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还是说……
是因为那棵树和周围的物质有所接触?
好奇心逐渐膨胀的墨缘将那颗树变魔术一样连根拔起,静止的时空中这样的行为轻而易举,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冻脆了一样脆弱,它们的质量和强度都随着时空的暂停跟着消失了一般,而墨缘只是想着让那棵树脱离周围的环境,它就跟着她的思维离开了深深扎根的大地,漂浮在半空中。
墨缘凝视着这颗已经比周围同类高大了一圈的树,它的时间线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各个事物的时间线也是如此,如果说单独的时间线像是进度条,那么现在各自独立的时间线就像是均衡器,不同的是它们有下限却没有上限,将现实波动到末尾时间线黑色的地方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往上,又会带动周围时间线一起前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