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江奔涌,养育一方良人,九曲流沙波涛汹涌如梳妆铜镜,将漫天星宿捣碎,阿逸陪着江鸢欣赏图江东流,江风拂面若玉女的手,舒适而不失礼貌,轻柔而清爽宜人。
阿逸心头有太多的事情,以前不忍心让涵水烦心,如今却又无处宣泄,时常感觉,若是涵水依在,哪怕让她操碎了心也得与她畅谈天地,从静夜到天明。
“哥,水里有鱼吐泡泡耶!”
江鸢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从不关心外面的世界,见到什么事物都新奇不已,而阿逸又是个满腹心事的苦命人,唯有羡慕罢了。
“别掉水里去了。”
阿逸提醒了一句,坐在河边一石块上,握手仰望星辰,低头视涛涛江水,以求放空心灵,不去思考那些繁琐的心事。
逐渐的,阿逸来了睡意,朦胧处,有山川锦绣江河美景,又有农家小舍鸡犬殴斗,肆意交织轮回不止,到底是放不下这黎民百姓,还是看上了大好河山?
阿逸想不透,却在即将沉睡之时清醒了过来,顿时心中一紧,发出一声冷喝道:“出来,别装神弄鬼!”
“啊?”
江鸢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趔趄掉进河里,一脸茫然道:“哥,你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中便传出了一声轻笑,声音清脆甘甜,只见其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出阴暗处,凝神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言淑雅。
言淑雅一举一动皆有仙女姿态,举止优雅莲步乍移间口齿轻动道:“辰弟弟,我们又见面了,送你的礼物还算满意吧?”
这礼物,就是一个梦?
阿逸翻了个白眼,随即裂嘴笑道:“言姐姐不期而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言姐姐什么时候学的催眠术法?”
言淑雅掩面轻笑,江风撩动她的秀发,又有明月洗礼她的皎洁的皮肤,待到走近后才道:“这些小伎俩本就不深奥,我只是想让弟弟放松些心情,不必过于谨慎。”
确实该放松放松,阿逸十九岁,却要统领几万大军,每日繁杂的事情数不甚数,且要去和众多诸侯交涉利益,其中的尔虞我诈令人作呕。
阿逸也随之笑笑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言姐姐是言家嫡系,如今正值天下纷争之迹,而你家也已经蠢蠢欲动,不知言姐姐来此意欲何为呢?”
“我来探听虚实,可以吗?”
这言淑雅还真是开门见山,她也知道自己来此的动机绝对不寻常,而面对阿逸更是藏不住,不如就这么说出来,还免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逸愣了一下,这不按套路出牌还真是让人不适应,故而看了她半晌才道:“言姐姐说笑了,我辰逸盘着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个良民,哪有什么虚实可言?”
江鸢可不这么想,便在一旁仇视着言淑雅,牛逼轰轰的道:“我哥如今统帅几万人马,你快走吧,小心把你给生吞了去!哼!”
另外两人瞧着江鸢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尴尬,逼的阿逸瞪了她两眼道:“滚回去睡觉,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哼!色魔老哥,看见美女就知道骂妹妹,六亲都不认!”江鸢嘴强王者,脸红心跳骂骂咧咧的走远,空留下两个呆滞的人儿。
阿逸回过神来,看着言淑雅似笑非笑的眼神,颇为尴尬道:“那啥...夜深了,不如你就在军营住下吧?”
“你不赶我走?”言淑雅倒是有些疑惑起来。
“你是我认的姐姐,何来驱赶一说?”阿逸哈哈一笑,见着时辰也深了,便准备往回走。
言淑雅点点头,回忆起当初那段时光,有些缅怀道:“那时候的你调皮而沮丧,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那时你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也勾起了阿逸的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与柳璇希失之交臂,重逢后却反目成仇,但想来却是那般肤浅,因为悲痛而只身过荒地,却巧之又巧的被言淑雅所救。
见到阿逸沉默良久不愿开口,言淑雅笑了笑道:“对了,这次我来,也是奉家主之命,你可别被我钻了空子,若是盗取了什么机密消息可别怪我。”
“你不是说了一遍吗?我知道了。”阿逸失神的点点头,眼见着离营帐只有百丈远了,便刻意放慢了步伐。
“对呀,我还没说完呢。”
言淑雅见着阿逸这幅思虑颇多的面容,有些不忍心道:“我来之前见了父亲一面,他让我嘱咐你,修神路途遥远,百年时间却如白驹过隙,可莫要再止步不前了。”
是啊,阿逸许久没能晋升了,非是灵力汲取的不够,从鹿梳那里得来的一千万灵石,除了大部分给了江州的散修,还留了一百万在身上,缺的只是领悟罢了。
领悟天地运行的轨迹,感悟世间多变的人性,这需要奇遇,更需要有至高的悟性,阿逸悟性颇高,却被这俗世的纷争所烦心,自然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眼见快走到营帐了,阿逸叫手下安排了居所,与言淑雅道了句晚安,这才走回自己的住处。
一掀开门帘,却发现江鸢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