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在怀中,他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显得疲倦而安逸,仿佛在大海中漂流了许久的孤舟,终于找到安稳的港湾一般。
就在两人温存的时候,外头一个宫女前来敲门。
“禀皇上,娘娘,凤舆到了,宁公公已在催了,还有卫丞相,也来询问状况。”
“好,就来。”凌鹭抬起头,依依不舍离开了那温柔乡,随口答了一句,而后,他拉起卫清忧站了起来,将自己衣裳上的褶皱抚平,又替卫清忧也做了这些细枝末节。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待会你上了凤舆,便与我不同道了,我会先绕别的路直接去观云楼和一干大臣一起等你,等会连你哥哥也要与我走,不能陪你的,你乘着凤舆会随着宫女走那长道,再自己下来踏着阶梯上那观云楼,如此漫长,怕不怕?”
“说不怕,当然是假的,但是你不是在那尽头等我嘛,有你在,我便不怕了。”为青年公寓说这话时,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凌鹭也笑了,“好,我会在尽头等你来的,我的皇后。”
……
观云楼,李明元身旁的裴蔺悄悄看了一眼李明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思虑许久,他终是小心翼翼试探道:“李……大人?”
方才喊了一个称谓,便被李明元斜眼瞪了,“闭嘴!”
“这……”裴蔺擦了擦汗,只觉得此刻真可谓是骑虎难下了。
李明元冷哼一声,“莫不是裴大人觉得,此刻你还配与本官再说话了?若真如此,那倒是要叫本官好生敬佩了,那脸皮着实厚了一些。”
裴蔺哪能不知晓李明元的弦外之音,但为了自己日后的官途,他唯有装作听不懂。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下官实在听不懂啊。”裴蔺袖子紧了紧。
李明元却被他这装傻充愣的态度激得气急,便对着他暗声怒斥起来。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朝堂之上,关键时刻,突然调转风头转而反抗本官,与本官唱反调,如今的封后大典岂会便宜了别人?!想那卫家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官的女儿争?若不是你早存有狼子野心,并非真心效忠本官,又怎会着了他人的道,中了皇帝的局,现在为他人做了嫁衣!”
裴蔺心里那个气啊,想这李明元明明先抛弃了他,抛弃了他女儿的荣华富贵,听到皇帝的许诺便一心一意只为自己女儿着想了,当父母的谁不想为为自己的孩子多争取一些?他哪里又能知道那是皇帝的盘算?
现在一步步细细想来,原来自打皇帝静悄悄回宫那一刻,那棋局便已布置得天衣无缝。
可叹他们不过都是皇帝为了与卫家结亲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裴蔺冷汗如下,暗道皇帝谋算之高,心思之细,实在比先帝还要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少先帝还算贪图美『色』,有弱点可循,可新皇如今想来只会独宠卫家的了,现下根本是毫无破绽的……
裴蔺咬牙切齿,仍是不罢休凑到李明元跟前。
“大人,下官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下官定然为大人马首是瞻!”
“算了吧!裴大人的忠心,本官可无福消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一个人犯了一次错,要再想让人相信他,势必要付出更多。
裴蔺重重闭上眼眸,许诺道:“近日下官新得了一件宝贝,是那南海的千年宝珠,较之最好的夜明珠还要再上乘许多,可谓是价值连城,本来渔民是打算充公的,但是下官……现如今,它是大人所有了。”
李明元一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全然没有了方才那怒气冲冲,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
“好吧,好吧。”李明元似乎是思虑了许久,这才一副勉勉强强的模样,“既然裴大人如此有心,那本官念在你以往忠心种种,再信你一次也无妨,只是那南海宝珠得尽快送往本官府邸。”
“是,多谢大人!”
裴蔺擦了擦汗,唉,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可简直是亏大了,该死的李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