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卫清忧和卫傅刚到了马厩,卫清忧便被自家兄长提溜着下了马。望着将缰绳递给小厮,此刻正脸黑如炭的卫傅,卫清忧忍不住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卫清忧见卫傅走过来后,她忙笑着凑了上去。
“哥哥……”她故意拖长音,显出几分撒娇的语态,“我们许久未曾见面了,何必一见面就如此呢?”
“我们如何了?”卫傅反问一句,他也不挑明。
卫清忧气得牙痒痒,她最恨卫傅这个模样,明明心中有气,偏总是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平白让人心里头不舒坦。
“哥哥,我错了?”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却听卫傅挑了挑眉,说道:“你何错之有?你不是从来没有错处的吗?”
“我……”
“有什么话,待等会去了前厅,你再慢慢说道说道罢!”
卫清忧话还未说完,却被卫傅下了死命令,他拂掉卫清忧的手,自己快步走到了前头。
卫清忧叹息,完了完了,这下子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卫清忧确实如卫傅所说,她对其余人等都好脾气的要命,独独将自己的顽皮都发泄在了最疼爱自己却又偏偏最严厉的兄长卫傅身上。
若是按着平常,自己风尘仆仆一回来就要看卫傅的黑脸,她早已在他面前耍起那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的坏脾『性』了。
但是此番不同往常……
自己与凌鹭的事还未曾开口,卫清忧本就心虚,故而被卫傅如何教训也自然觉得心甘情愿,什么坏脾气都一一认下了。
谁让自己这次确实做了亏心事呢?
若是她要与凌鹭在一起,她这个执拗的兄长这一关,是非过不可的了。
兄妹俩因卫傅的快脚步而很快来到前厅。
卫傅十分自然地上座高位,卫清忧却不似从前,她傻傻站在他面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是左右为难。
“如何不坐?”卫傅招呼着上了茶水点心,要按往常,卫清忧早就二话不说坐着享用了,但今日她扭捏半天,摇了摇头:“不了不了,兄长没发话,我自外头刚来,惹了兄长不快,怎还敢僭越?”
“哼,这些酸溜溜的话从你卫清忧嘴巴里说出来,实在是活见鬼。”卫傅终于沉下脸『色』,将手中茶盏狠狠端在桌上,发出了响声。
“你好能耐!如今还怕我这个兄长吗?反正你现在翻了天了,不是想如何就如何?”卫傅的语气让卫清忧终于跪下。
“请兄长训示!”
“看来真是做了更不得了的事了,我多久没见你跪了?上次好像还是爹娘临终前吧。”卫傅咬牙切齿,“说!为何与皇上一道回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皇上又有什么牵扯,一并给我说来,不许再欺瞒了!”
卫清忧咬了咬唇,她略微思索,便将一路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避重就轻说了一些。
卫傅越听,越眉头紧锁。
卫清忧当说到与凌鹭时,说得尤其重要:“皇上与我有救命之恩,当时小妹落入贼人手中,是皇上认出了我,施以援手的,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卫傅见她吞吞吐吐,紧张得手死死握住那椅子把手。
卫清忧闭了闭眼睛,犹豫不决。
到底要不要如实说?这对卫清忧来说是个难题。
若是不照实说,骗卫傅说与凌鹭并无情谊,不过是顺路被捎带回来,或者是凌鹭是看在卫傅的面子上才放下皇帝仪态云云……
但是若如此,卫清忧与凌鹭现在却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板上钉钉的事情,若到时候东窗事发,只怕卫傅非得气吐血一升不可。
掂量掂量轻重,卫清忧颤了颤狭长的眼睫『毛』,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后来,我与皇上,生了情分,皇上与我两情相悦,所以此番带我回来,是要聘我……”
她颤抖着嗓子,卫傅的茶盏已然扫到地上。
“你!”卫傅抖着袖子,“你还记得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吗?!从前你怎么出去胡闹,我从来不说你什么,明面上骂你,实际上暗中派遣人手保护你,对你一举一动不敢怠慢,这次被你气得狠了,这才撤了对你的保护,没想到却给了你机会,去败坏自己的名声了吗?你喜欢谁不好,喜欢皇上作什么?!”
茶盏摔在地上,俨然成了碎片,卫清忧双眸装满泪水,楚楚可怜。
“为什么不可以?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他是皇上,纳我娶我,如何不行?更何况此番我们回来得如此小心,没人知道我与皇上一道回来的,怎能算败坏名声?有你这样说自家妹妹的吗!”
卫清忧三分委屈七分诉苦,哭得嘤嘤戚戚。
卫傅『揉』了『揉』太阳『穴』,“卫清忧,你真是被冲昏头了,若你托生在寻常家庭,皇上也不是皇上,你喜欢的男子,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让你心想事成,只愿你幸福美满。但你是吗?你不是!你是丞相卫家的女儿,你喜欢的偏偏还是个君王,这哪里一样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