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终了,一行人业已结束漫长行程,抵达荼蘼幽境。境如其名,那是一片开得烂漫、却又独显幽静的连天彼岸花海。其间坐落有一规模宏大的宫殿,雕栏玉砌、碧瓦朱甍,屋顶及墙壁皆以荼蘼浮雕饰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凡尔斯慨然。为命运所迫的罪恶往往被归结于此,也只能如此。他无心欣赏眼前建筑物之华美,不过是认为普天之下的宫殿都一个样,只是象征的装饰有别罢了。
“该怎么说……”艾恩斯斟酌发言,“格兰迪瓦确实也有些地方值得同情,但这绝不能成为他作恶多端的理由!因为无法反抗的命,注定了最终的悲剧,所以在悲剧发生前还必须荼毒生灵……?岂有此理!”
“那也不应……当初的做法是不是太过……”
“恕我直言,自光暗之战以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面对报复,你后悔了?”艾恩斯双手撑住对方的肩部,碧绿的眼眸对上了天蓝的双瞳,“你宁愿相信某个精灵的一面之词,也不认可我们这群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打着‘正义’的旗号在乱作为……?你认为是你自己或者我们大家都是?就不觉得很好笑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忙否认,又道,“为何时至今日仍需部分精灵王留守上古战场戒备魂王势力,彼此间的矛盾难以消弭?当初采取方式的类似,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贸然进攻,背信弃义……你也相信?”艾恩斯将手放下,退开几步,“怎么,欧德奈瑞从未向你提及此事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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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王与魂王之间的恩怨,这还要追溯到上古时期。
初时,精灵普遍为单属性。然也有这样一小部分群体的存在,他们生而具有双属性。因为与众不同,因为苍生对未知的恐惧、排斥,他们便被视为怪物、异端。其中有位医生,也就是后来的魂帝,某天他在救治一只濒死的精灵时,意外验证了自己多年以来的猜想:借助外力可以为精灵们融合不同的属性。精灵未必天生就具有双属性,他们也可以在后天获得新的属性,双属性精灵可以从单属性精灵中诞生。
为探索知识、拯救疾苦、帮助精灵,以天道魂帝为首,下有无烬、白翼、异域、不死四位魂王,这些志同道合的精灵们聚集到一起,踏上了铸魂之路,他们自称为铸魂者。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他们获得的无尽能源碎片使得研究进度大大加快。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对力量融合的认识愈发深入:并非所有力量都能彼此融合,并非所有精灵都能拥有双属性,双属性也不意味着强大。
但双属性也偶会产生较为严重的排斥,尤其是当一个精灵获得了难以驾驭的力量时。
先前为魂帝所救的精灵到了铸魂塔,祈求铸魂者帮他将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剥离掉。他确然得救活了下来,可他却却变成了双属性,他回到家乡时被所有精灵当成了怪物。可是魂帝没有答应,因为那时他们也还在研究复原的秘法——这是精灵王要求的,是谈判时给出的底线。
魂帝让那精灵几天后再来,可精灵再没出现。原来,并不是他打消了念头,而是不死魂王令他受尽苦头并将其撵走,还扬言下次再敢回来便杀了。
他跑到精灵王那告状,说铸魂者四处逮捕精灵。在其撺掇下,许多力量融合失败的精灵也开始咬定是被强迫试验的。加之,异域魂王实验了一些危险系数极高的融合秘法,导致大批精灵出现了强烈的排斥反应。最终,一些精灵去世,其余精灵则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残疾和力量衰退。
而那位被魂帝救治的精灵,亦在王者圣域激起了体内力量的冲突,在精灵王的面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魂帝和魂王们逼迫了我们,让我们变成了怪胎,救救我们吧……”临死前,他如是说。
精灵王对此感到愤慨,并发去了最后通牒,勒令铸魂者不得继续试验。
铸魂塔中,试验仍在悄悄继续进行。就快要完成了……一旦掌握了妥善的融合方法,便能取得与精灵王的和解。
可是……
进攻还是开始了。
在凄凉之夜里,雷声阵阵。寒冰之矛从铸魂塔的窗户射入,扎入厚厚的石墙中;地面生出藤蔓,将几位魂王缠绕住,抛下了高塔;利刃般的草叶在风中飞舞,无数卷轴被撕毁,多年来的研究成果全都付之一炬;恐怖的魔能、愤怒的呼喊、凄厉碎裂的声响和告饶的哭声……鲜血的味道弥漫铸魂塔。
不巧,无尽能源碎片被魔能击中,产生了大爆炸。刺眼的白光从铸魂塔的缝隙迸射而出,直刺苍穹;夜幕中的大地也被照亮,猛烈的冲击席卷而过。美好的纪元……结束了。
在欢鸣丘陵的废墟之上,无烬魂王找到了白翼魂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