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向郁文运坐着的方向看去,她最早是百花楼的厨子,并且她当初还与百花楼签过卖身契。
至于她的身份证明什么的,应该是百花楼老板郁文运给她弄的才对。
郁文运不动声色的朝她指了指郁文睿,潘思巧又一脸焦急的看向郁文睿。
郁文睿不慌不忙的放下酒杯,起身道:“潘大人确实在户部登记为我东绥国人,并且八年前便登记在册……”
郁承景打断道:“对了,朕记得文睿以前说过,潘思巧本是南蛮国末拓族的后人,遭灭族之灾后才流亡投靠的我东绥。”
迄楼明月冷笑一声,嘲讽道:“原来是当年发动南蛮内乱的末拓族叛徒余孽,今日苍天有眼竟让本公主碰见……”她说着又向郁承景单膝跪礼道,“陛下,请将这叛徒交与我带回南蛮国处置!”
不待郁承景开口,郁文基立即道:“明月公主,潘大人是我东绥登记在册的子民,且是我东绥正一品女官,你作为别国公主,亦无权干涉她的去向。”
迄楼明月纤手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殿下,本公主敬你是东绥太子,已经礼让三分,奈何你却百般刁难,非要替这个叛徒开脱。你可知八年前我南蛮国内乱,有多少将士为了平定战事战死沙场?又有多少百姓为了躲避战争流离失所?这一切皆因末拓族勾结乱党,蛊惑君心,才造成我南蛮国多年民不聊生……”
她说到激动之处情难自已,一张古铜色的俏脸竟浮上一抹绯红来,黝黑的眸子里也印出了氤氲的水光。
郁文基反倒觉得是他强人所难,咄咄逼人了。
郁文睿见状,淡淡的道:“八年前南蛮国内乱,潘思巧不过还是个年幼的孩童,想必对末拓族长策划反乱之事也并不知情。”
郁文运也附和道:“道理正是如此,让一个八年前还是孩童的人替她的族人偿债,也未免无辜了些。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潘思巧眼下已是我东绥国的正一品女官,明月公主不如饶过了她,顺便与我东绥结下礼仪之,交岂不正好。”
迄楼明月却不依不饶道:“那么请问两位王爷,南蛮国因为战争死去的战士和百姓难道就不无辜吗?你东绥泱泱大国,难道还需要以放过一个叛徒作为条件才肯与我南蛮国建交?”
她这番讥讽的话刚一说完,郁承景的脸便一下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环视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目光犀利的盯着潘思巧,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潘思巧只好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他最后的审判。
迄楼固伦见场面失控,便不得不出面道:“太子殿下和两位王爷说的有理,八年前潘大人乃一懵懂稚子,定然没有参与那些叛军之间的勾当……”
他顿了顿,又向迄楼明月小声道,“明月,末拓族早已灭族,潘思巧也不再是南蛮国人。你当放下这些恩怨,就当慰藉你母妃的在天之灵。”
迄楼明月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挂着两行泪珠难以置信道:“哥哥,竟然连你也向着她?”
迄楼固伦厉声道:“明月,此次来东绥不是陪你任性来的,私底下你再怎样胡闹我都依你。但你若再这样当着东绥陛下的面无理取闹,丢的可是我南蛮国的脸……”迄楼明月正想反驳,迄楼固伦却接着道:“听哥一句,此事到此为止。”
迄楼明月此计孤助无援,只得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筷子叉着桌上潘思巧做的菜肴泄愤。
郁承景听完几个年轻人的对峙,也觉得有些乏了,他埋怨的白了潘思巧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潘思巧,你先退下吧。”
潘思巧领命,连忙叩首行礼告退。
郁承景又随便用了一些餐食,便先行离席回寝宫休息去了。
于是,这场专门为接待南蛮国使臣而特设的午宴就在这样一出闹剧中提前结束了。
……
翌日,潘思巧未得郁承景的召见询问,内心惶惶不安。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御膳房,小心谨慎的做好分内的工作。
辰时,郁文基下朝后到御膳房找潘思巧一同用早膳。
潘思巧将他请到御膳房一处僻静的小院,忙着吩咐小太监们张罗早点,待膳食摆盘完毕后,才客气道:“殿下,御膳房是各宫各苑出菜的地方,比不得东宫小厨房做的餐点来的精致,微臣便只能请殿下用些微臣平日里自食的小点了。”
郁文基笑了笑,柔声道:“思巧,现在又没有其他人,你大可不必‘殿下’、‘微臣’的……”他看了看满桌的小吃糕点和鲜粥豆浆,又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潘思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伸手盛了一碗南瓜粥递给他:“殿下找我何事?”
郁文基这才想起正事来,他接过装粥的碗放在桌上,向潘思巧问道:“你与那南蛮国公主如何认识的?上次她在无字楼突然向你发难,昨日在午宴上又当众为难于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思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听楼固伦……也就是那位南蛮国太子说,他妹妹当初以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