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哈哈一笑,“有的是机会,届时还盼老哥别嫌麻烦。” 刘振林指了指许易,哈哈大笑,“你这假客气的劲儿,是改不了了。” 二人说笑着穿过层层花海,绕过一片如林,一座巍峨的宫殿,耸在一座俊秀山巅,宛若生在云烟深处。 刘振林引着许易跨入殿堂,挥退跪了一地的杂役、侍女,笑道,“你我兄弟便在这厅中等候吧。” 言罢,拍了拍手,道,“来啊,侍宴。” 顿时,两队彩衣俏婢次第入内,挥衫整袖,不多时,一桌盛美清丽的席面,便整治齐备。 两队彩衣俏婢并不退下,下到场中,开始排演歌舞。 心中虽藏了事儿,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许易胃口不减,笑道,“刘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天生的饕餮之徒,对着这满桌的美味,你再弄这些美人,可真乱我心意,不如都撤下去,咱们兄弟共饮便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刘振林大笑,“怪我怪我,忘了老弟你是妙人,我这般一招待,可不就俗气了?” 当下撤下歌舞,挥退侍奉,两人对案畅饮起来。 宴至半酣,一位青衣俏婢捧着一只翠玉瓶子上得前来。 刘振林见得来人,大喜,指着来人问许易道,“不知老弟可还识得她。” 许易站起身来,冲那青衣俏婢一抱拳道,“原来是秋露姑娘,天神殿一别,久违了。” 这秋露正是侍奉刘振林的侍女,彼时,许易初扮王千秋,给刘振林奉承罢,便是刘振林指派的秋露送他入一旁休息。 当时,为结好刘振林,许易送了秋露少许灵石。 秋露作为低贱的侍女,何曾受过这等厚礼,大为惊慌。 许易为宽慰她,故意编出一番“自己也是出身仆役,几经辛苦,才有如今造化”的善意谎言。 尔后,许易又着人给秋露等婢女带回一些礼物,费此心思,也不过是想笼络刘振林的身边人。 可许易绝想不到,就是他这一份尊重,一个善意的谎言,让秋露只记到如今。 此刻,见得许易起身行礼,秋露心头又是一震。 东华仙门虽是世俗眼中的仙家世界,而她这等婢女在世俗眼中,也是高高在上的仙子。 只有秋露自己知道,在整个东华仙门内,自己这类人就是草芥一般的存在,没有人在乎,所有人轻贱。 能做到只有努力往上爬,爬到刘振林这个份上,已是她们这种人的顶峰了。 故而,许易的一个礼敬,便让秋露体味到了难得的尊重。 本就忐忑的心,立时定住了,心中生出千百倍的勇气。 当下,她冲许易微微一福,回应着,与此同时,却传音道,“这春花秋露是旁人与婢子的,王先生好生品尝。” 许易心头一惊,冲秋露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红梅酒瓶,仰头倒了进口中。 与此同时,神念催出,将那酒液团团抱成一束。 几处血脉破开血液,将已约束在一处的酒液,团团包裹,成了一个凝稠的球体,坠在腹中,却依旧以神念托举了,不与皮肉接触。 不知道酒液里到底加了何等的“作料”,许易能做的只是报以千百倍的小心。与此同时,许易还在观察着刘振林,尤其是当秋露奉酒之时,他仍旧没发现刘振林有任何异状。 显然,自始至终,刘振林这位何仙君的体己人,也被闷在葫芦中。 许易暗想,这才符合何仙君这等人物的手段,一个设局,当然不可能弄得破绽百出。 “上回饮了一次春花秋露,某可是馋涎许久,今日撞见了,喝得口滑,没打住,未给刘兄留一口,勿怪勿怪。” 许易晃着掌中的红梅瓶,笑道。 刘振林大笑,“就是要你不见外,这才说明咱们兄弟之间,感情深厚。” 刘振林话音方落,许易闷头便倒。 刘振林蹭地立起身来,窜到近前,一把扯过许易,惊觉许易的气息在飞速减弱,无论如何也呼唤不行。 啪, 刘振林一巴掌将秋露抽飞,怒声喝道,“贱人,你在酒里到底放了什么!” 许易的本事,他未必完全清楚,却知晓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外门弟子,如此实力的强者,竟被一瓶酒放倒,酒中蕴藏之物的歹毒,可以想象。 “老刘,何必冤枉好人,怎么说这秋露也是你枕边人,如此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抽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伴随着话音,一个身材瘦小的影子,慢慢踱了进来,尽量避开着光亮,好似一条蝮蛇,正在缓缓爬出阴暗潮湿的洞窟。 “陈雄,是你!” 刘振林一声嘶吼,身如电飚,直朝陈雄冲去。 眼见狂暴的罡煞,便要触及陈雄,身子突然一沉,发出一道巨大的闷声,砸在地上。 刘振林才想爬起神来,陈雄大脚踏下,死死将他踩在地上。 刘振林破口打骂,陈雄干脆卸掉了他的下巴,一把将刘振林提起来,掐住他的脖颈,冷声道,“说老子无法无天,你也不看看你最近都干的什么,王千秋何等人物,你却堂而皇之与他称兄道弟,你想干什么,积攒私人实力,对抗君上?” 刘振林陡然冷静下来,巨大的震撼,如飓风掀起的滔天巨浪,一浪接着一浪打来。 其中,尤有两件事让他绝难置信。 其一,这陈雄竟然进阶阳尊境了。 陈雄何人?乃是与他并列的执掌何仙君仙府的两大管事之一。 若论修为、资历,他样样强过陈雄,而陈雄在他面前,向来也极为规矩。 时日一久,不仅何仙君仙府内外,都只知他刘大管事一人,便连他自己也只将陈雄视作了呼来唤去的下人。 绝未料到,此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修行上的超越,一举踏破了杂役修行的屏障阳尊境。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