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韩某人要保许易绝对是保得住的,毕竟,许易虽有公报私仇之嫌,但所作所为,都紧扣了条例,在掌纪司大发神威的当下,根本算不得什么。 许易掏出界障珠,冷笑道,“无法无天,老韩,是你大官做久了,只知道吃人,丢了敬畏之心吧。我替掌纪司打江山时,老韩你怎么不说我无法无天?我提着脑袋从幽暗禁地弄回仨瓜两枣,还咬着牙给你老韩送了五千灵石,你怎么不说我无法无天。” “现在好了,掌纪司的江山稳了,风头逼人,烈火烹油了,想着把我丢出去,来灭人家的邪火,老韩你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太精了!” 既然扯开面皮了,许易索性就话说透。 韩学道气得浑身发颤。 的确,许易说得不错,这回,他找许易来,就是要将许易塞到夏长老的长老院,做个掌院副使。 事情从根上说,还真是他韩某人不地道,不过韩学道在官场上泡久了,却认为这是难免的官场争斗,你许易上风占够了,也该走走下风了,纵使心理不快活,得服从上峰的调令吧。 毕竟,这次的人事安排,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是上面的大人物们开会定下的。 当然,暗地里,他心中是欢喜的。 这一波,掌纪司的风头实在是太甚了,有点人人侧目的意思。 韩学道是官场老油子,掌纪司风头大盛,他获得的好处最大,可他也知道刚不可久,这烈火烹油的势头,若不赶紧消下去,激起的众怒汇成合力,他韩某人非首当其冲不可。 恰好,许易又折腾出一连串的答案,终于激起了众怒,烧向了许某人,韩学道顺水推舟,心中无比惬意。 本来,许易若真是个官场二愣子,韩学道就不准备出面了,直接由清吏司出公文,走流程,将许易挪走便是。 偏偏许易前一阵表现得极为得体,还送了他五千灵石,以至于让意识到许易并非是一味的刚强,分明也懂得运用官场规则,是个懂事的。 此念一起,韩学道便有了新的想法。 简而言之,是里子,面子都想占,既坑了许易,还想许易知晓他的为难,知晓这非是他韩某人的心意,甚至还打算用缓兵之计,套住许易,假言,等这段风头过了,再将许易调回。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许易从来都不按套路走,他甚至还没得及施展套路,姓胡的才露出话缝,这家伙就暴起翻脸了。 “来人,来人!” 韩学道气急,怒声喝道。 姓许的既然不要脸,他也不打算给了,他就要姓许的知道,在这淮西府,不是拳头硬,就能包打天下的。 “别叫了,韩大人,人来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说我要是在这里结果了姓胡的,你会有什么下场。” 许易面带微笑,传音说道。 传音方落,两名青袍随侍跃进厅来,躬身道,“请大人吩咐。” “滚滚,都给我滚!” 韩学道狠狠一挥袖,两名才跃入的随侍,抱头鼠窜。 他简直要气蒙了,恨狂了。 尽管一直以来,许易的战绩十分彪悍,可作为旁观者,他始终难以直观的感受。 在他看来,被许易整垮弄死,分明就是姜碑铭,赵廷芳无能,活该。 可真到他直面怼上许易,他才彻底知晓这人的胆子有多大,到底有多骄狂。 对上峰,简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用“疯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韩学道勉强沉凝心思,盯着许易道,“你敢威胁我?许易,你当真以为本官治不了你!” 许易微笑说道,“老韩,事已至此,你我都用不着扯嘴皮子,我弄死姓胡的不过是反掌之间,就是不知道夏长老会怎么看这件事?再说,我当着你面,弄死了姓胡的,府中的那些大人物们该怎么看你老韩的能力,你老韩这副司座的位置,是不是会挪一挪。” 韩学道心中一掉,他最怕的可不就是如此,姓许的真是又莽又奸。 其实,胡院使死不死,跟他半枚灵石的关系也没有,关键是姓胡的不要死在他面前,还是他约见的二人,即便坐实了许易的罪名,他这无能的标签算是被打定了。 当然,他也想过许易八成是在诈自己,除非他疯了,才会下此杀手。 可他不敢赌,姓许的是破罐子,要怎么摔随他去,可他韩某人有着大好前程,何苦跟着搏命。 不过,心中如此想,韩学道面上冷峻至极,“许易,你以为是我韩某人不地道,难道韩某人不知道,动了你许易,会严重打击我掌纪司如今正旺的士气。你也知道,你是二级星吏,对你的调动,便是韩某也只能在掌纪司内部调派,要想外调,尤其是调到夏长老的长老院,便是清吏司也没这个职权。” “我和你交个底吧,今次要调你的,不是哪一个人,也不是哪一家势力。是你近期的动作,太大太频繁,你知道你动的那几家,又牵连了多少势力么,可以说,你这次的调离,乃是上层难得的一次合力运作,韩某又能如何?” 许易知道韩学道说的大概是实情,但绝不是全部的实情,笑道,“老韩你这是欺我不懂官场规矩,掌纪司可不止一个淮西府衙门一个上峰,剑南路路庭的掌纪厅难道管不到淮西掌纪司。” “掌纪司新近的邸报我也看了,掌纪厅对咱们这次的反腐行动,大加赞赏,还夸你韩司座领导有方,一扫积弊。只要你韩司座,将许某的事,往上提一提,路庭的掌纪厅当真会不为许某说一句话,别忘了,许某就是路庭直接派下来的。嘿嘿,说一千道一万,你老韩是功也要,脸面也要,麻烦不要,将许某往外一推,万事大吉。” 韩学道面红耳赤,他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