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无人嗤笑,更有甚者,似乎无人察觉诸葛神念的异样,姜白王分明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淡然道,“应该是要来了,嘿嘿,这段因果,总要了了才好。” 战天子笑道,“此獠若来,那是再好也没有,听闻玄机兄的不动明王,已修炼出了法相的虚影,如此神功,当横压此界,便是此獠化妖,也抗不出玄机兄的神功吧。” 皇玄机淡淡一笑,“战兄谬赞了,玄机何足道,不过,许易真来,玄机倒想见识一二,道衍兄一甲子不曾出手,玄机实想一观道衍兄的神仙手段。” 皇玄机此话一出,场间无形中紧绷的弦子,陡然松懈了。 道衍,此界研究符篆之术的传奇。 一甲子不曾出手,天下强者论强,往往也都略过此人,不是不敢比,而是没办法比。 此君研究的符篆之术,恍若仙术,修士怎能与仙术相抗。 道衍在此,许易这贼子再是强横,又能如何? 诸葛神念打个哈哈,“道衍兄高深莫测,不去说他,诸位千万别忘了咱们的妖兄,虚天神殿之战,紧要关头,可是咱们妖兄催动神鞭,重创暴兕,嘿嘿,如果某没看错的话,那神鞭应该氤出了法纹,这可是实打实的法器,比老文那把破剑,强了千万倍吧。那贼子不来则已,若来,咱们就束手见识妖兄神威便是。” 话至此处,众人神经都放松下来,尤其是诸葛神念暗暗自嘲不已,继而又想,也是那小贼太过妖孽,浑似那不死之身。 “嘿嘿,战某劝诸葛兄速速打消此念,冲杀在前,指望旁人可以,指望某人,还不如期盼天降雷劫,收了那孽畜去。” 战天子不阴不阳说道。 妖骏驰哼道,“耿耿于怀啊,妖某原以为战兄是那超凡脱俗之人,没想到却也是凡夫一个,修行到了某等的境界,竟还不知道赢家不受非议的道理。” 虚空神殿之战,为夺界牌,本是战天子策动其弟子周道乾抢得先机,夺得一枚界牌。 岂料,世事无常,局势翻转,周道乾转投妖骏驰,界牌被妖骏驰摘夺。 此番龃龉,结得自然极深。 眼见两人争执将起,姜白王打个圆场道,“玄机兄,听闻皇陵之中,暗山要恢复了,敢问此事是真是假。” 皇陵之中藏着暗山,在世俗之中,乃是绝密,在修行者眼中,亦不为人所知。 可在这些感魂老祖眼中,算不得什么绝密。 之所以没过多关注,乃是因为此暗山上千年前,能量就耗尽了。 而今重提此事,还是因为鬼主的原因。 皇场之战后,鬼主虽然遁走,追寻其下落的强者极多。 惯因鬼主本身的阴体,就是一大至宝,凡是有实力的,有谁不眼热。 追来逐去,发现鬼主在皇陵周遭的活动迹象,自不是难事,顺藤摸瓜,找出鬼主布置在皇陵左近的千机阵,根本非是难事。 鬼主如此人物,无事打皇陵主意作甚,总不会觊觎那些陪葬品,能惦记的只有暗山。 顺着这条思路,得出那座暗山行将恢复,并非难事。 姜白王此话一出,众人注意力全被调转。 知晓暗山的不少,知道暗山行将复活的却是寥寥。 这个消息太关键了。 尤其是对界牌出世的当今而言,暗山便意味着通往真正修炼界的通道。 更何况,此刻场中某人怀中便实实在在藏着一块界牌。 “皇陵乃祖陵,数百年宣祖建陵于此,已成皇室象征,岂可法诀,诸位前辈怎能生此大……念想。” 姬冽胀得满面通红,又恼又急。 恼的是如此重大隐蔽,怎的就曝光了,急的是这天大好处,怎的就被这帮老鬼知道了,无异引来一群饿狼环伺。 他声虽急,色虽厉,却无人理会,他这即将登位的天子,在诸位感魂老祖眼中,宛若草芥。 直到此时,姬冽才从心底涌出无力感,暗暗咬牙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成就感魂,真正的君临天下。 “小儿辈痴语,诸君勿怪。” 皇玄机眉目淡淡,“皇陵中的暗山的确行将恢复,通往外界的大门,将要打开,诸君要出此界,不可无界牌。在此,玄机可与诸君承诺,皇陵中的暗山随时为诸位开放,只要诸位得获界牌,便可由此脱离此界樊笼。” 姬冽大急,方待出言,却正迎上皇玄机投来的凌厉视线,当即闭口。 “玄机兄高义!” “此情记下,容后偿报。” “……” 诸祖皆拱手称谢。 论老辣,姬冽比不上皇玄机一根脚趾。 此皇陵之秘,既然在诸位老祖眼中,已不是秘密,躲躲藏藏又有何意。 他皇玄机一人之力,也敌不过诸祖合力。 与其作无用抗争,不如大大方方拿将出来送人情,祸水东引,才见高妙。 果不其然,皇玄机话音才落,战天子眉目整肃,“妖老儿,此番过后,你我须得会上一会。” “怕得你来,妖某的打灵鞭正巧还未开利市。” 妖骏驰抱负双臂,冷然道。 他心中暗叹,这番贸然出动,或许是错的,那块界牌,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待了解此番,须得找个地方,避上他十年八载。 左右这暗山不比虚空神殿,乃是稳定的通道,等磨完了这帮老家伙的心气,还不由得自己大摇大摆离开此界。 “慢来慢来,战兄和妖兄争胜,怎能少得中人,神念不才,愿做这中人。” 诸葛神念哈哈说道。 姜白王淡淡一笑,“凑热闹,姜某最爱,怎能少了姜某。” “前波未平,后波涌起,诸君好深的眼界。” 开声的却是道衍,气质如顽石的道衍,第一次发声,他静静坐着,恍惚地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他才开口,满场的喧嚣,转瞬归于宁静。 皇玄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