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同,你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啊!”叶红袖走上了四楼,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躺坐的君九爷身上。“你们打打闹闹也完了,该我们来收收场了。” “东锦宫?”君远归看着叶红袖的服饰,心中一惊。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了,也证明了他的猜测,这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父亲既然早就料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叶红袖走到了角兜的尸体旁,蹲下身从其身体上抽出了一道元气,认真看了一眼,转头笑着对君远归说道:“是你把他带回来的?你不会以为他愿意追随你,才跟你来的天都吧?不在龙鳞册上的修行者进天都,有关联的人可是要一并杀头的啊!” 君远归没有去反驳叶红袖的猜测,他跟角兜的合作因为角兜的死亡已经终止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考虑该怎么做。 “都说虎父无犬子,君与同,你这个儿子怎么这么差劲?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人家不过是搭个顺风车,来天都瞧瞧,却还真以为碰上个誓死效命的随从了。”叶红袖站起身来,对着君九爷笑着说道。 君远归没有出声反驳,但也瞪向了叶红袖,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受屈辱的人,更何况自己远不是对方说的那么白痴。 “你不会要对我动手吧?”叶红袖显得格外吃惊。其实对他来说,来这里就是走走过场。如此十拿九稳的事情没实在是有意思,于是他就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可惜君与同没有像普通的子弟那样经不起言语上的刺激。 只是略微一思索,君与同就收回了目光,他必须控制住此时的愤怒,先前已经让自己的情绪出现了失控,此时再也不能出现差错。东锦宫这个幕后真正的操纵者出现,事情几乎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现在摆在面前的好像只有一个选择。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理清楚思路才行,千万不能再被情绪所影响。 “不错不错,还有点你父亲的样子。”叶红袖好像是在夸奖,脸上戏谑的神情却从未消失。 宁独一看见叶红袖身上的飞鱼服,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就再度紧绷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碰到笛明月、碰到东锦宫的人。 “我要吃面。”宁独对着胡然说道。 “可是少爷,面已经坨的不成样子了。” “没事。” “那好。”胡然端起了拿一大碗阳春面,蹲在一旁,努力用筷子搅动坨成了一整块的面,一口一口地喂给少爷吃。 叶红袖看向了宁独,审视了一眼,说道:“二境杀三境。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应该早来一会,这样也就能看到这场精彩的战斗了。” 宁独没有理会叶红袖,只是在努力地吃面。他的体力跟元气都已经严重透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的他,再不吃上点东西,怕是要撑不住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吃完面,恢复点力气,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为什么会卷到这里来呢,为了钱?”叶红袖有些不解地问道。比起君与同,商冲古的弟子身上可是能寻到更多的乐趣。 宁独闷头吃面,一声不吭。 “有些事情只是巧合或者误会,没有理由。天都,确实没有凭什么。”君九爷缓缓地说道,算是接过了叶红袖的话茬。 “呦,你不说话,我都以为你死了。”叶红袖笑道。 “真是让叶档头见笑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乐子。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你,这条路,你让不让。” “倘若我不让呢?” “你觉得呢?” “叶红袖,二十三岁破四境,大明王朝最年轻的五境,被称为继商冲古之后最有希望破五境的人。我这样的老人,确实该让路了。” “哦?我看你好像没有要让路的打算。” “我确实要让路,但是不想给你,或者说你们让路。” “为何?” “东锦宫,没有引领一个时代的能力,顶多只能算是一个时代的参与者。” 叶红袖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翘起腿,悠闲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想听听你这个天都地下世界的老大哥是怎么看待局势的。” 君九爷坐了起来,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透出了亮光,他语气中有了些豪迈,说道:“文皇武帝的大时代,有些无数理想者,只有无数这样的人碰撞才能产生闪耀时代的火花。这样的人,才会去变革,才能创造出一个新的时代。而东锦宫,只属于投机者。投机者,不可能引领一个时代,只会在夹缝中求生存。” “我们为何是投机者?” “你们为的只是自己。” “哦?那你觉得有不跟东锦宫一样的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路给东锦宫呢?” “我还想再等等看。” “等不到了。”叶红袖嘲笑道。 “未必。商冲古都能收弟子,我未必等不到人。” 叶红袖看向了宁独,笑问道:“难不成,你想给他让路?” “总比给你们要好。” 宁独吃完了面,闭上眼睛,平稳地呼吸着。只需要片刻,他就可以带着胡然离开这里。什么莫名其妙的鱼龙街,还有那东锦宫,宁独都想立刻从其中撇出来,最好是今后都不要再相见。 “他?你想给,人家未必想要。不信,你问他。”叶红袖把握十足地说道。 君九爷看向宁独,问道:“倘若我将这座登楼送给你,你要吗?” 君远归好像被重锤砸到了身体,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中充满着疑惑,但他没有像一个白痴一样暴怒着发问继承鱼龙街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今的局面,已经完全不是君远归所能控制的了,也不是他能参与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