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如遭雷击,望着病床上敷着冰块降温的蔡聪久久不能言语。此刻天色微亮,露出鱼肚般的白光,老爷子突然发出绝望的哭泣,命人去请和尚道士来做法事。
皇宫里,蔡姐儿和皇后在聊天,内容主要还是楚瑶和蔡聪,蔡姐儿满心的骄傲,除了她谁还能有如此让皇后惦记的一对儿女?
“你都不知道,蔡聪那混小子,居然说瑶瑶为了一点点小事打骂下人,本宫根本就不信,这么乖巧的孩子会这么粗暴无礼。”
“娘娘您别听那臭小子胡言乱语,瑶瑶可乖了,家里上上下下谁不把她当宝贝,连下人都无比的爱戴她。”蔡姐儿笑呵呵的说着,心里头对蔡聪这样败坏妹妹的名声很是气愤。
“他啊!就是怕我早早把人抢进宫了,你说姑娘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嘛!早点定下婆家是不是也好一些?有个好婆家将来也不用吃苦你说是不是……”
长孙这一刻就像个市井的夫人一样,家长里短的,说的蔡姐儿不住的点头。她露出满意的神色,到底还是比较容易打发,再说说,就该能把这事定下来了。
就在这时候宫人疾走而进,跪地说道:“启禀娘娘,家贤侯派人来说长安侯不肯进食,请孝嘉夫人与楚瑶小娘子早早回府。”
“看看…看看…本宫这里就是龙潭虎穴,那臭小子就怕本宫把你们母子给祸害了,连绝食都拿来吓唬人了。”
长孙没好气的说着,话语中却带着笑意,换谁都能听出她没有生气。挥挥手让宫人退下,至于什么时候回去,那就要看今天能不能聊出结果了。
“这孩子让妾身宠坏了,还望娘娘不要见怪。”蔡姐儿不好意思的说着,长孙大方的表示不介意,她对蔡聪的宠未必比蔡姐儿少。
两人继续聊着,只是蔡姐儿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长孙看得出来,这没点定力的妇人是在挂念儿子了。
可她就是不说让她走,过了半个时辰,长孙看时机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提出让楚瑶给李承乾做侧妃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候,高显进来跪在地上。长孙有些不快的看着他,刚刚被打扰一次,她已经下令没得召唤不得打扰,现在高显居然进来了。
“说,又有什么事?”
“长安侯病危,老侯爷命孝嘉夫人速速回府。”高显有些颤抖的说着,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呢?
“我儿子怎么了?”蔡姐儿一下子扑在地上,抓着高显问道。
长孙有些不悦的看着蔡姐儿,人家说你就信,一个晚上不吃饭怎么就病危了?还要不要点贵人的仪态了?
“蔡洁快起来,依本宫看啊,这八成是那小子的计谋,目的就是不想你家楚瑶嫁给太子。”
长孙的话还没说完,高显就抖着声音的说道:“非是戏言,家贤侯已经命人制挽丧,讣告也四散同僚,连尚书省和鸿胪寺也送去讣告,国侯瓮必须报备朝廷,此事非戏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儿子不可能会死的,好好地他怎么这样?我要回去找他。”蔡姐儿疯了一样的叫着,撑起身子就跑,连鞋子掉了也管。
长孙觉得有些头晕,抓着桌子,狠厉的问高显:“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不知,事出突然,如今除了长安候府,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摆驾长安侯府,立刻派人去把楚瑶小娘子接回来,让她随本宫去侯府。”
长孙立刻下令,她宁愿这只是蔡聪的小把戏,只是为了不让妹妹被自己赐婚的小手段,可是她想着想着泪水止不住就流下来。
整个长安都被蔡聪牵动心神,越王一路哭着跑进了侯府,太子从尚书省策马过闹市,惊扰行人无数,可是马匹的速度不减反升。
这是以贤明著称的李承乾从未做过的事情,李纲得知消息以老迈的年纪骑马朝着侯府去。
李承乾下马的时候摔了一个大马趴,他站起来也顾不得金黄的蟒龙袍上全是灰尘,冲进侯府抓着许杰喝问道:“我兄弟怎么了?”
“您去看看侯爷吧!”许杰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直流,时不时抽自己的耳光,要不是自己多嘴多舌,侯爷又怎么会遭此横祸?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李承乾才走到蔡聪的卧室外就被老爷子给拦住了,蒙宝来不顾礼仪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这时候一直坐在门口哭的李泰,弓着身子就想往房间冲,被方元一把抱住。
“放开孤,蒙宝来你胆大欺君,居然敢抓住孤不放,是想孤杀了你吗?”
“殿下,侯爷不顾阻拦一意孤行非要查那些遭天谴死的人,如今……如今却也遭了横祸,臣说什么都不能让您有事,否则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放开孤,蔡聪是得道真人,怎么可能遭天谴,他只是病了。”
李承乾远远看着额头放着冰袋,全身发红的蔡聪,急的几愈发狂,他可就这么一个朋友啊。
“放开太子!”
长孙的声音远远传来,所有人立刻都跪在地上向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