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日头正好,奴婢顺便让冬儿姑娘将夫人的被子,褥子的套子统统拆去洗了。”
朱晴相当满意秦嬷嬷的安排,赞赏道:“唉,不错,照顾主子,就该像冬儿这般尽心,像嬷嬷这般思虑周全。如今母亲病着,是该勤换洗些。红儿,给秦嬷嬷与冬儿打赏。”
红儿低声问道:“小姐,赏多少?”
朱晴想想,说道:“每人赏二两银子吧。”
秦嬷嬷赶紧福身道谢:“多谢五小姐!”
朱晴淡淡的说道:“嬷嬷好好做,本小姐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人,只要做得好的,都有赏。”
秦嬷嬷听说有赏,笑得满脸堆起褶子,双手交握着朝朱晴深倔膝,“谢谢五小姐,照顾夫人本就是老奴份内之事,老奴自当尽心竭力。”
朱晴睥眼欢喜欢得连手都不知如何放的秦嬷嬷,心里一阵冷笑,眼里掠过一丝嘲讽,淡淡的说道:“你去忙吧,我陪母亲坐会。”
秦嬷嬷再次朝朱晴福身道,“五小姐最是孝顺,夫人卧床这些日子,每日都到夫人床前嘘寒问暖的侍候,看得老奴好感动。唉,夫人是个有福气的。”
秦嬷嬷奉承几句,才退出屋里,转身到厨房去煎药。
朱晴等秦嬷嬷走远了,转身说道:“你们下去吧,我陪母亲坐后。”
屋里的丫头婆子垂手退出去。
朱晴走到床边坐下,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你说,大好的天气。外边阳光灿烂,你却不能到院子里看看开得极艳的花儿,逗逗池塘里游得极欢的鱼儿,只能躺在阴沉沉的屋子里,多没意思呀!
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躺在屋里,连床都下不了吧?
这样活着多没意思,唉,你又何苦吊着一口气,久久不愿离去呢?
母亲是想再看看嫁入皇家的王妃姐姐,还是想再看看才高八斗玉树临风的四哥呀?
晴儿给你说呀,王妃姐姐是不会来看你了,王妃姐姐现今快生了,她怕你身上的病过到她身上,怎么会回来看你呢?
而我那才子哥哥远在杭城奔他的前程,哪里顾得过来管你的死活?
说起来,母亲也是可怜人,生如此的病,自己亲生的儿女没有一个到床前来伺候的。
母亲,你说,你若是就这么走了,算不算无人送终呢?唉呀呀,真是可怜见的!
你病下这些日子,父亲不曾来看过你一回吧?
母亲也不要怨父亲,父亲他不是不来看你。
父亲这些日子着实忙,每日要去衙门,还要去参加各种文会,逛花楼,哪里想得起府里还有个老得不能入眼的正妻呢,对吧?
对了,母亲你一向贤良淑德,最是善解人意,母亲怎么会怨怼父亲,是晴儿妄加揣测了。
晴儿知道母亲这样拖着熬日子,过得很是辛苦,母亲你不如撒手而去吧。
母亲你放心,母亲去了,晴儿会帮母亲将府里的事宜处理得好好的......”
“小姐,晋王府的曹公公来请小姐过府。”朱晴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响起红儿的声音。
朱晴站起身来问道:“曹公公来了?”
红儿垂手应道:“嗯,现在门口候着,门房的说,让小姐快些,好像有急事。”
朱晴抬步往外走,边走边道,“让人去太婆的院子传一声,说我今儿有事,不能陪她用午饭了,你跟我一道去晋王府。”
红儿点头应下,转身去做吩咐。
汪夫人等朱晴与红儿走远了,睁开眼睛,双眼盯着拔步床架子上雕刻得栩栩如生飞鸟花卉,当听到脚步声来时,才闭上眼。
朱晴带着红儿去到府门口,见曹公公在踮着脚往里看。
朱晴朝曹公公福身见礼,曹公公急切的说道:“五小姐免礼,赶紧上车吧。”
朱晴见曹公公急切的神色,心里暗忖,难道出了大事?紧两步登上马车。
上车后,朱晴试探的询问道:“公公这个点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曹公公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朱晴,眉头紧皱,公鸭般的嗓音回道:“五小姐不知昨儿晚上出了什么事?”
朱晴一觉睡到辰末,洗漱后便到汪夫人的院子,到目前为此,连管事嬷嬷回事她都没来得及过问,哪里知道府外发生的事?
曹公公见朱晴一脸茫然,心下明白她什么也不知道。
曹公公想不明白,明明王妃比五小姐要灵光很多,王爷有事不跟王妃好好商量,偏偏要找五小姐。
朱晴很不喜欢曹公公嫌弃的眼神,一个监人,有什么资格对自己不敬?
朱晴努力压住心底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问道:“昨儿夜里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曹公公从朱晴的语气感受到漫不经心与嘲讽,心里暗骂,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
曹公公将脸扭到一边,他不想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朱晴见曹公公不理她,心里升起股无名火来,她最烦人轻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