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笑着打量屋里的众人,见阿爹板脸端坐在老太太的右手边,阿娘惴惴不安的坐在阿爹边上,阿娘边上是看好戏的三哥、四哥。
老太太的左手边坐着白振宇,白振宇边上坐着孙氏。
白如月笑着从墙角端一张锦凳放到白振天跟秦老太太中间,边笑边说道:“几年不曾见老太太了,好想念老太太,月儿要坐得离老太太近点,好跟老太太说说话儿。”
赵群芳惶恐看眼秦老太太,想要出言阻止女儿,却见女儿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赵群芳才把话咽下去,担心的看了白如月一眼。
秦老太太见白如月端着凳子坐到她跟前,本想训斥两句,却被白如月笑嬉嬉的话堵在嘴里,只冷冷的瞪了眼白如月,恶声恶气的说道:“那来那么多话,赶紧坐好了。”
秦老太太绷着脸,生怕自己不端住,接下来说不出要银子的话来。
孙氏瞄一眼坐在上首的秦老太太,心里对老太太的表现满意极了。
笑着接过话来,“大哥大嫂,咱们来了也有一阵子了,茶都喝了三杯了。
母亲的意思,大哥大嫂也该明白。
虽说你们小长房在青城时就从府里分出来了,树大分枝,历朝历代都是有的。
但分家是分家,老人还是该赡养的,对吧?
在青城时,大哥一家的条件不好,每月给母亲一两银子,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现如今,大哥大嫂的条件好了,每月一两银子,大哥大嫂自个儿心里都过不去吧?”
孙氏说完,扭头环顾一下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赵群芳的身上,“大嫂,不说别的,你看看,就单单这间屋子的陈设,随手拿一件,也是上上乘的。
放眼京城,一般的市井人家,那里摆得出这么精巧的物件来?
大哥在青城时,就是出了名的大才子。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孝道。对吧?
哦,对了,咱们过来时,文哥儿还说,岩哥儿下个月也是要参加科考的。
岩哥儿若是科考高中,那接下来便有功名,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对孝道也是最看重。”
孙氏不紧不慢的说了一通,上首的秦老太太听得眉眼带笑,
孙氏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脾气,『性』格儿样样合她心意,遇到事儿时也比她还强上几分。她遇到事儿,急得脑子发白,除了动手泄愤,再没有别的法子。
可孙氏就不一样了,一套一套的道理,说得人心悦诚服。
白如月扭头看一眼秦老太太,见她眼里的满意之『色』,心里一阵冷笑。
白如月把目光落到孙氏脸上,几个月不见,比起在青城时,孙氏确实变化挺大。
在青城时,孙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见到他们小长房,眼里抑不住的嫌弃和鄙视。
而此时的孙氏,眼里的嫌弃少了,多了些算计和讨好,再有,就是脸『色』厚了不少。
白如月正想开口,白振宇先开口了,“嗯,孙氏说得有理。
大哥,再怎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哥从小记在母亲名下长大,现如今大哥有本事了,过上好日子了,让母亲跟着享享清福也是应该的,对吧?
这些话,做弟弟的说出来也很难堪,只怪弟弟时运不好,来京城这几年,做啥赔啥,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否则,弟弟我也不会带上母亲上门来打扰大哥。”
白振宇的话刚落音,白启力厌恶的接过话来,“哟喝,三叔来京城还做过生意?挣过银子?三叔的生意是在群芳楼还是最欢楼呀?”
白振宇被侄子点破谎话,难堪的抬手『摸』『摸』鼻子,沉声训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家不要『插』嘴,没大没小的。”
白启力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给白振宇一个白眼。
白振宇瞪了白启力一眼,接着说道:“大哥,今儿上门,除了母亲的赡养问题,弟弟还有一事相求。”
白振天定眼看着他,“何事?”
白振宇手握着杯子,尴尬的说道:“我也是没法子了,才上门来求大哥。雪姐儿议亲议了郑有义郑侍郎家大公子郑致远,婚期定在四月二十六。
眼看婚期马上要到了,可我手上一文钱也没有,这该如何是好?雪姐儿也是大哥看着长大的,还望大哥伸伸援手,帮帮小弟。
大哥也是知道的,在京城,出嫁的姑娘,手上若是没有点嫁妆,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往后日子艰难的很。”
孙氏见自家老爷把话说出口了,带着几分乞求的看向白振天和赵群芳。
孙氏是真急了,当初她怂恿着老太太上荣远伯府去要银子,她计划着把银子讨过来后,她留下十万银子来给白如雪做嫁妆。
她哪里想到,银子讨过来后,老太太留下十万两放在公中,其余的银子全被老太太捏在手中。
正月初十,郑家把新房的尺寸送过来,白府得根据新房的尺寸做家具。
王氏却说公中的银只够管一家人吃饭,没有多的银子为白如雪办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