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任何人。
安潇潇心中一沉,声音不自觉微微发颤:“兄长……”
“嗯。”
屏风后,低低的一声。
安潇潇提起的心稍稍回落,快步绕去屏风后。
安锦南靠墙立在那里,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他面容整个隐在阴影当中,瞧不出是何表情。
安潇潇凑近,没发觉冷雪柔的身影,她舒了口气,又蹙了眉:“兄长,又头痛了?”
安锦南“嗯”了一声,伸手按了按额角。
不是痛得耐不住,他定是又言“无碍”。可此刻的他却明显的以脆弱示人,叫安潇潇心内揪痛不已。
听他又道:“知会崔宁,扶我回房。”
安潇潇上前扶住他,左右环顾:“兄长,冷雪柔呢?”
安锦南抿了抿唇,无力地朝一旁的书柜指了指。书柜后有榻,想来,冷雪柔是在那儿?却怎么没半点声息?连兄长如此头痛都不理?
安潇潇并无时间去思考太多,她扶着安锦南到廊下,以指为哨吹了一声长长的哨声。
屋脊上停留的鸟儿突被什么惊散,月下,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房顶纵了下来。
**
冷擎风飞快地往回赶。
一来一回,加上算好的“处理乱子”的时间,一个时辰足够。他掐着点儿,心中又是愉悦又是焦急,重回侯府时连脚步都显得有些凌乱,一路随着侍婢走向书房所在的院子,抬眼就瞥见芍药手提灯笼立在那儿。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许多波澜俱在盈盈一顾间起伏又平息。
她垂头施礼,解释道:“侯爷喊我备水……”
冷擎风几乎掩不住嘴角的笑。
成了?
定是成了!
他看向那带路的侍婢,声音愉悦地催促:“怎么还不通传?”
扬声在外自行禀道:“侯爷,小可回来了,这就接雪柔回去!”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应答。冷擎风步子飞快,几步跃过阶梯,行至门前:“侯爷?”
“哥哥……”
一声低低,柔柔的,似乎正在哭泣的女声。
冷擎风绷住面孔:“雪柔?”他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桌前空无一人,淡淡的啜泣声,从书柜后传出。
冷擎风攥紧了拳头,立在柜后,似不敢绕过去瞧明是什么情形,只声音满含愠怒,低低喝道:“二妹你怎么了?侯爷何在?”
“我……”冷雪柔抽抽噎噎地道,“她、她欺负我!”
冷擎风大为吃惊:“什么?你是说……侯、侯爷?”
“哥哥……”冷雪柔哭得肝肠寸断,“她欺负我!我好怕,好怕!你快带我回家!”
冷擎风脚步一提,不顾芍药和侍婢劝阻,就要闯将过去,额上青筋直跳,怒道:“侯爷这是何意!二妹,你别怕,兄长在此!”
见芍药紧紧箍住他的腰不许他硬闯,翻手就来推她:“你还不放开我?我冷家虽势微,闺女却也不是随意给人欺的!”
就听柜后抽抽搭搭的泣声中,夹杂了一抹极轻的笑。
“噗嗤”一声,像是忍俊不禁。
冷擎风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芍药。
芍药听得那声音,也是惊愕不已。
有没有听错,怎么觉得那笑声,不像安锦南?
确切说,不是男人?
冷擎风飞快地挣脱束缚,大步朝柜后走去。
就在他看见榻上情形的一瞬,他整张脸霎时变得青白。
只见他妹妹冷雪柔衣衫完好地坐在榻上,身上,两条绿油油的长蛇欢快地吐着信子,正朝她面孔盘旋而上。
冷擎风如坠冰窖,不敢置信地看向榻旁捂嘴偷笑的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侯爷呢?”
安潇潇笑得眸子亮晶晶的,两颊泛上好看的粉淡粉颜色,“这是我哥哥的书房,我怎么就不能在?”
又指着冷雪柔道:“看把你吓的,小青和小绿他们喜欢和你玩,你哭什么?还说我欺负你?真不讲理啊你!”
眼见那小蛇就要攀上自己的脖子,冷雪柔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姐夫!救我啊!姐夫,安潇潇疯了!”
冷擎风面色数变,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锦南没着他的道,恐怕特地寻人叫芍药备水,也是为着戏弄他呢。
叫他以为已然得手,出乖露丑演这么一出……这是臊他们冷家!打他冷擎风的脸呢!
他眸子赤红,又转头看向芍药。
芍药真的给安锦南喝了那茶,闻了那香么?
便是个傻子,有了那东西相助,怕也要对冷雪柔这美人儿做点什么。何况冷雪柔的样貌那么肖似侯夫人冷氏,安锦南莫不是个木头,便这样都不曾动意?
除非……芍药有了外心,不想帮他们冷家。
芍药见他目龇欲裂,用不满的目光盯向自己,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