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通过讨论,一致偏向于认为放火的应该是那日被小舅子推倒了,摔破碗的叫花子。
所以大家一点儿都不同情旅店老板,认为他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这个时代大家都穷,只不过有人穷的更狠一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果一碗饭能救活一条人命,大家也不会吝惜送人一碗饭吃。
跟后世不一样,满大街要饭的都是想要钱呢,给吃的都嫌弃。
而且这个时代乞讨的人很谦卑。一般上门都是婶子大娘的叫着,给吃的就给,实在没饭也不纠缠。
一碗薄粥就能打发的事,何必非要跟要饭的起冲突?
此时,一行人非常庆幸。多亏了他们没住在这里,不然的话也遭殃了。
看着那几个住客,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路边上。哭丧着脸在跟旅店老板交涉。何小西一阵唏嘘。
因为把鞋子脱了打旅店老板娘,现在何小西的袜子底又湿又脏。干净的棉鞋是舍不得穿了,只能扶着陆大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你这丫头可真是泼辣,这样好,不吃亏,我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腼腆吃多少亏。”铁匠大婶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剜了铁匠大叔一眼。
何小西趁机对陆大陆进行教育:“佟岳驰他娘自己都一腚的鸡溏烘,她敢怎么着你?该厉害的时候,你就给她使厉害,不能让着她。
只要你占住大义,别胡乱骂婆婆,谁都不敢怎么着你。”
何小东现在也是无奈。他这个妹妹,不仅自己不讲贤良淑德,还要拐带着小姑子不讲贤良淑德。
听听,这教的都是什么话,真是太过分了。呵斥道:“你都胡言乱语什么?”
陆大妹倒是觉着何小西说的特别有道理。
但是亲家哥哥已经说话了,就不能再接着说这个话题了。陆大妹转移话题道:“三嫂,真是叫花子给他们家放的火吗?”
何小西撇撇嘴,对叫花子放火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谁知道呢?就他们那些人惹祸招灾的样,谁都可能给他放火。”
所谓叫花子放火,只不过是为了给这件事做个了结。让旅店老板不要再横生枝节,咬这个,怀疑那个。弄得人心惶惶。
“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八方的客,和气生财最重要。”这话与其说是说给陆大妹情听,不如说是说给陆艳明听。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拿昨天晚上他骂咱们那些话,要是个心眼小的,保不齐晚上就真给他放一把火。”何小西说。
一夜没睡,何小西一行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发了。他们时间紧迫,实在不能在路上耽搁。
铁匠大叔大婶叮嘱他们路上小心,让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来家里住宿。
一夜没合眼。大家在路上,轮番到车上休息一会。
路途上零零散散的又收购了一些棉花。也卖掉了一些土产。尤其是酱油,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要备点好做菜。
所以,只到半路带来的酱油就卖光了。何小西以为这里靠近晋省,醋应该不好卖的。居然好些人跟他们询问有没有醋。
扒皮精陆艳明砸着嘴感叹:“唉,早知道就多带点来了。”
没到新城呢,收到的土布就比棉花多了起来。因为他们收了就走,不是在一个地方住着收,所以没有遇到同行的打压。
当然,也因为是快到过年了,收布的商家都回去过节了,所以没有跟同行遭遇。
同样的原因,他们收到的土布的量还算可以。没人收购,织布人家的布都在家里屯着着。卖给谁都是卖,卖了钱好过年。
“你们收布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询问,声音细如蚊讷。
“收,”小六声如洪钟,“你的布呢?拿来看看。”织布的手艺不同,织出来的布也都分等级。不同等级的布,肯定给的价钱不一样。
姑娘把布拿出来。只是一块,并不是整匹的。这让小六有些犯难。
这个时代的布织的时候,都要先定好长度和宽度。把经线布好,然后再用梭子开始往上织纬线。所以织出来的布,基本上长度和宽度都一样。
整匹的布拿出来卖,和这种零散的布价钱也不一样。所以很少有人会裁开来卖。小六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裁开来卖的散布。
何小东几个人去底下村子收布去了。何小西和陆大妹正在大车里,打包收来的布匹。小六高声喊着:“十三婶,你出来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何小西从大车里钻出来。就看到一个姑娘,瑟缩着拿着一块布。跟做错什么事似的。
面前的女子,虽然还梳着姑娘家的发式,但是看着年岁应该是不小了。大概有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看到何小西,那女子更是战战兢兢。头垂下去,抬头都不抬,只拿眼角的余光偶尔偷瞄何小西一下。
何小西摸摸自己的脸庞,在心里嘀咕:难道我今天长得是母夜叉的样子,吓人?
尽量把声音放和缓,别吓着别人:“你好,你是来卖东西的吗?还